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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笑道,“这令我们也很困扰,你知道,香港情报环境太特殊了。”
“应该没有太大问题了。
如果有,我们会再致电去宾舍。”
离开警署,淮真乘四号巴士返宾舍,立刻打电话到三藩市,问云霞有没有在报上读到香港有新驻港领事的消息。
云霞隔十分钟拨回来,“没有。”
淮真又问,“再往前呢?从二月十四日我离港那天起。”
云霞非常确定,“每天来的报纸我都和早川一起仔仔细细读过一次。”
淮真向她说抱歉,又有点泄气,将今天在警署被问话的事情告诉她。
云霞也不解:“出入香港那么多人,资料误差很大,为什么偏偏针对你?”
淮真道,“我也以为,针对的不是我,而是资料涉及到了身份更要紧敏感的人。”
云霞说,“可是,除了从华盛顿州递出的资料,还会有哪里会显示你已婚?”
淮真想到这个有点想哭,说,“也许驻港领馆这边比登报的消息要更快一点,或许过几天就能看到他们出发的消息。”
“慢慢等一等,不急的。”
警署也打过电话到恒慕义教授办公室询问淮真的情况,连带学校不少人都知道她被英国人捉去警局训话。
教授为此还叫她去教务室严厉批评,说她一点都不合群,不与同学交往,也不参加学校舞会,根本不像个来香港念书的十七八岁、活泼开朗的大学生,难怪被警察叫去问话。
长周末的礼拜五早晨,在河内避过香港雨季的教授太太带着梅与大女儿从河内返回了,致电到宾舍来,邀淮真下课后去半岛酒店的公寓喝茶,淮真立刻答应下来。
电话最后,教授又在电话里头告诉她:“前一天和马克去格瑞特吃美国菜,听餐厅朋友说,美国驻港领馆有领事与副领事的变动。
你知道吗?”
淮真道,“没有在美国的报纸上看到。”
又问,“新领事的名字是什么?”
教授说,“下礼拜就会知道。”
淮真想了想,突然问教授,“从东岸乘邮轮到香港,要多久?”
教授道,“过红海兴许三十四五日,绕行好望角会更久一点,要用上六个礼拜。”
如果西泽从华盛顿出发需六个礼拜,那么出港日期一定在二月十四日以前,甚至比她还要更早。
那么她离开前往花街订的报纸上怎么会有关于他的新闻?
三月七日总统竞选后,仍没有他的消息,她也曾沮丧消沉了很久,以为他再也不会明白自己讲过的话,又或者再不会原谅自己。
但如果那时他的邮轮正行驶在红海的风浪里呢?甚至根本不需等到三月七日,就已经前往香港来找她……
如果是这样,他的船应该已经,或者很快就要抵达香港。
她没有再打电话向云霞确认情人节前的报纸。
一周之内,一切都会有一个最终答案。
·
那通电话过后,香港的天气突然跟淮真的心情一块儿放了晴。
浑浑噩噩的过了两个多礼拜,艳阳天里,突然看山也是山,看海也是海,热带风景统统都有了轮廓,不再是一脉灰蒙蒙的剪影。
因为礼拜五下课乘船去九龙,淮真中午特意回去宾舍换了件连身纱笼穿上:有天在中环街上买的。
热带比三藩市多了许多特权,一年多来第一次有机会穿露出大半条胳膊腿的裙子。
纱笼是藏蓝色,上头有淡蓝的小小船锚花纹。
纱笼下头配绑了细细的黑色绦带的凉鞋,及肩头发拢在后头绑了条辫子。
她知道自己今天应该很好看。
午间上数学课时,教室前排男学生们时不时频频回头来看她,甚至包括宾舍女孩们常议论的何爵士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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