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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比德于玉焉。
温润而泽,仁也;缜密以栗,知也;廉而不刿,义也;垂之如坠,礼也;叩之其声清越以长,其终诎然,乐也;瑕不掩瑜,瑜不掩瑕,忠也;孚尹旁达,信也;气如长虹,天也;精神见于山川,地也;圭璋特达,德也;天下莫不贵,道也……”
少年手抚玉佩,那是一块缕花雕双凤的碧玉,刻工精湛,翠色欲滴,用两条天缥色丝带系着,打着连环回文式的同心结,双凤碧玉下是由许多碧玉珠串成的长流苏,一直垂到膝盖以下。
虽然听不大懂太守所说,但大概意思明白,是希望自己做一位真正的君子,内心不禁十分欢喜。
大堂外已是炸开了锅,百姓们议论纷纷。
到仲举唇边胡须翘起,不满道:“天子佩白玉而玄组绶,公侯佩山玄玉而朱组绶,大夫佩水苍玉而纯组绶,世子佩瑜玉而綦织绶,士佩瓀玟而缊组绶,孔子佩象环五寸而綦组绶。
哦嗬,一个卑贱的贫家子,子华居然给他配玉,简直荒唐!”
华皎不在乎地笑道:“你说的是古礼,如今有钱的人家个个佩玉,怎不见德言说过什么?”
“就是因为人人不遵礼,不分贵贱尊卑,所以世道才会这么乱!”
到仲举正色道。
“贵贱尊卑?”
华皎嗤之以鼻:“一直以为德言兄是个务实的人,何时如此在意起门第出身?说到出身,我祖上世为小吏,自是不堪一提。
德言兄望出彭城武原,楚令尹屈到之后,可是贵族出身,不过之后到姓却未见什么声名,直到您的高祖,方以赫赫战功使得到姓显名于世,您的祖父辈弃武从文,以文藻知名,您的伯父与您的父亲,时人更以二陆相称,即便是这样名重于世,仍不免被高门望族所欺,德言兄难道忘了吗?”
[到仲举的高祖到彦之,是宋武帝刘裕麾下猛将,随宋武帝南征北战,屡建战功,获封建昌县公。
但其出身贫贱,未发迹前,曾因为生活所迫挑过粪,后来虽然位至公爵,仍被世家大族耻笑。
到仲举的伯祖父到撝、祖父到坦、伯父到溉、父亲到洽,皆是南朝文学家。
]
到仲举张口结舌,答不出话,鼻子里闷哼一声,气呼呼地从坐席中站起,拂袖而去。
华皎摇摇头,无奈地苦笑。
那边,陈蒨从托盘里拿起一张纸,展开,示于众人,高声对少年道:“从今日开始,你叫韩子高。”
陈蒨把那张纸递给少年,少年接过,一脸懵然地看着纸上那两个工整的大字。
“礼毕——!”
骆牙道。
仪式到此结束,观礼的人群散开,人们各忙各事,吴兴府署又恢复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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