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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痛苦已然自声音中溢了出来,“都怪我碌碌无能,又家徒四壁,姨夫、姨母自然不肯将宝贝女儿许配给我。”
“表哥!”
那女子焦急地唤了一声,又道:“都怪我爹娘贪慕虚荣,看上了张家的财势。
你如今已中了秀才,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娇妻美妾定不会少,却不要再为我伤情了。”
她说着,声音已然有些哽咽。
可见这些话并非由衷。
“你若嫁与良人,我便也不再纠缠,但张家公子是城里有名的花花公子,还未成亲,家里就好几个通房丫头和外面买来的姬妾,你就这样嫁与他让我怎能放心!”
那男子的声音里透着焦急与深情。
女子不再说话,呜呜地哭了起来。
廿廿心中一动,忽地冲云不知小声道:“伯伯,帮我个忙呗?”
云不知冷然道:“不帮。”
廿廿:“好伯伯。”
云不知:“不帮。”
廿廿:“哼。”
夜,织了一只密实的网,结节处缀着闪亮的星。
夜空寂然而辽阔,星河灿然,无声地流淌。
只是那绚烂,如此遥远,又清冷。
夜空下,却燃烧着一片热闹的红。
张家是城里的大户,娶的又是当地家室显赫的薛家大小姐,排场自然非同一般。
这是廿廿第几次看到娶亲了?第一次,还小。
茫茫大漠上,她与尹天旷相互依偎着,看着一群五彩斑斓又热热闹闹的送亲队伍越走越远。
从那时开始,她知道了什么是成亲。
“就是两个人一辈子在一起。”
黄昏的夕阳,照在身上如天哥的肩膀般让人感到踏实、温暖。
第二次,该是白雪寒与尹天旷成亲了吧。
但廿廿不知道那究竟算不算成亲,一乘小轿,白雪寒——骄傲又美丽的雪山派圣女,便成了天哥的人。
第三次见人成亲,该是在从京城来南京的路上。
而正是这次,给了廿廿些许灵感。
张府家大业大,光酒席便摆了几十桌,从前厅一直摆到了后花园。
院子里灯火通明,如同白昼一般。
每个人脸上都堆着笑,或真情,或假意;客套声、寒暄声、恭喜声叠成海,在夜色中横冲直撞。
喜堂,便设在了大厅,布置得灯火辉煌,挂着大红的灯笼,贴着大红的喜字,桌上铺着大红的桌布,空气里流淌着大红的喜气。
屋子里四处摆着各色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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