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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大回到厨下来问老婆道:“我叫他又不应,只顾望县前这条路走了去,正是不知怎地了。”
那妇人骂道:“糊突桶,有甚么难见处!
那厮羞了,没脸儿见你,走了出去。
我猜他一定叫个人来搬行李,不要在这里宿歇。”
武大道:“他搬了去,须吃别人笑话。”
那妇人道:“混沌魍魉,他来调戏我,倒不吃别人笑。
你要便自和他道话,我却做不的这样的人。
你还了我一纸休书来,你自留他便了。”
武大那里敢再开口。
正在家中两口儿絮聒,只见武松引了一个士兵,拿着条扁担,径来房里,收拾了行李,便出门去。
武大赶出来叫道:“二哥,做甚么便搬了去?”
武松道:“哥哥不要问,说起来,装你的幌子。
你只由我自去便了。”
武大那里敢再问备细,由武松搬了去。
那妇人在里面喃喃呐呐的骂道:“却也好!
人只道一个亲兄弟做都头,怎地养活了哥嫂,却不知反来嚼咬人!
正是‘花木瓜,空好看’。
你搬了去,倒谢天地,且得冤家离眼前。”
武大见老婆这等骂,正不知怎地,心中只是咄咄不乐,放他不下。
自从武松搬了去县衙里宿歇,武大自依然每日上街挑卖炊饼。
本待要去县里寻兄弟说话,却被这婆娘千叮万嘱吩咐,教不要去兜揽他,因此武大不敢去寻武松。
捻指间,岁月如流,不觉雪晴,过了十数日。
却说本县知县自到任以来,却得二年半多了。
赚得好些金银,欲待要使人送上东京去,与亲眷处收贮使用,谋个升转,却怕路上被人劫了去,须得一个有本事的心腹人去便好。
猛可想起武松来:“须是此人可去。
有这等英雄了得!”
当日便唤武松到衙内商议道:“我有一个亲戚,在东京城里住,欲要送一担礼物去,就捎封书问安则个。
只恐途中不好行,须是得你这等英雄好汉方去得。
你可休辞辛苦,与我去走一遭,回来我自重重赏你。”
武松应道:“小人得蒙恩相抬举,安敢推故?既蒙差遣,只得便去。
小人也自来不曾到东京,就那里观看光景一遭。
相公明日打点端正了便行。”
知县大喜,赏了三杯,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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