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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州的官府他们昨日都找过了,无人敢为一个姬妾得罪夏家。
“只是一个太监的义子,他竟敢这样嚣张。”
刘夫人捶胸顿足,“这天下还有王法吗?”
沈鸢双目无神空洞,喃喃自语:“是了,他只是一个太监的义子。”
区区一个太监的义子,他们都状告无门。
沈鸢恍惚记起在棠梨宫,夏福对自己点头哈腰,毕恭毕敬。
宫里的太监最会审时度势,踩低捧高。
沈鸢那会与如今没有什么不一样,只不过她那会还是沈贵人。
眼中溢出颗颗热泪,沈鸢忽然夺起桌上的锦盒,趔趄往外跑去。
刘夫人大惊失色,亦步亦趋追上。
她紧张不安,随沈鸢一起奔入雪幕中。
院外雪花飘扬,青石板路铺上薄薄的一层雪珠子。
沈鸢还未添上氅衣,鬓松发乱。
隔着遥遥的雪幕,三三两两个奴仆正在县令府前洒扫。
门房认出沈鸢声音,提着扫帚过来,好言相劝。
“姑娘还是请回罢,这事我们老爷也做不了主。”
沈鸢眼睛通红,反唇相讥。
“是他做不了主,还是院里的客人做不了主?”
沈鸢嗓音哽咽,喉咙五味陈杂,苦涩中挟着委屈和恼怒。
她昨日心急如焚,当局者迷,竟忘了门房让自己在门外等了半个多时辰。
若只是找县令问话,定无需这般繁冗。
除非,院中还有旁人。
门房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他朝沈鸢拱手:“我知道姑娘心急,可主子的话,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哪敢不听,还求姑娘莫要为难我们小的。”
沈鸢调息数瞬,眼周红了又红:“他如何才肯出来?”
门房愁容满面,无奈叹气:“姑娘若是不甘心,就先在外面等着罢。”
五扇栅栏漆色木门缓缓关上,隔绝了院中的影壁。
门前伫立着两盏珐琅戳灯,光影昏暗,风雪掠过沈鸢周身。
她立在台阶上,似是和那两盏戳灯融在一处,一动不动。
刘夫人疾步赶来,手上还抱着一身氅衣,她手忙脚乱为沈鸢披上。
刘夫人温声细语:“别急,这天这么冷,你也该顾着自己的身子。”
沈鸢泫然欲泣,垂首低眉,她唇
角牵出一点无奈。
“他知道我在这里。”
刘夫人怔愣片刻,一双眼睛陡然睁圆:“是、是陛下他……”
沈鸢身影立在冷风中,晃晃悠悠,她脑中乱如浆糊。
“夏家的人怎么会来得这样巧,是不是……”
她怀疑是谢清鹤从中作梗。
刘夫人摇摇头:“我看未必,先前白露摔落的山谷离平州不远,夏家的人找到平州是早晚的事。
且我也打听过了,他们先前也在隔壁镇上的药铺问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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