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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又拿起三个托盘上的香皂,左看看右看看,心里头琢磨着,这个香皂如果卖出去要卖多少合适?
仿佛是听到了大家的心声似的,沈江霖直接回答道:“若是售价,对内,一等十两银子,二等五两银子,三等两百文;对外,只销售一等香皂,二十两银子一块,二等香皂十两银子一块。”
所有人听到这个价格都愣住了,内外不同,他们能理解,但是为什么三等香皂以成本价出?为什么对外三等的就不销售了?这是何道理?
钱掌柜的显然不同意这么干,他虽然不跑商,但是他在河阳县开着一家酒肆并两家粮店,几乎包圆了河阳县上上下下所有的酒水和粮食生意,他觉着这个香皂的生意显然是极好的一桩买卖,已经是心动想要入股了,但是这位沈大人的定价是不是太奇怪了?
“大人,其他小的都没意见,但是这三等香皂是不是定价太过分了?只有两百文,这个不就是您刚刚说的成本价么?这如何使得?货物生产出来后,还需要运送往各地,同样需要人力物力,成本将不止两百文,便是薄利多销,也没有这样的弄法,实在是让小的不敢苟同啊!”
钱掌柜也不怕得罪了沈江霖,在商言商,沈知县的意思他们也清楚了,眼看着是要拉着他们一起合伙做生意,他出方子他们出钱,那到时候大家都是奔着赚钱去的,亏本生意可没人想做。
沈江霖招呼着所有人到后堂去,换了地方,又给大家重新换过一遍茶,让所有人都坐下后,这才开始给他们解释,为什么定价是在两百文。
“其实不用我说,大家也知道,以前咱们用的皂粉,市面上一盒是五十文,一盒用来洗衣的话,一家三口十天就要用去一盒,若是两百文买四盒,便能用四十天。”
“而我们的定价从何而来?便是从对标这个四十天而来。
大家想的没错,相比于皂粉,我们的三等香皂,一块便是可以用四十天。”
这回大家听懂了,这是要和市场上的产品进行对标,人家卖什么价格,他们也卖什么价格,这样一来,用两百文的价格,确实可以迅速地将以往的皂粉打下去——毕竟大家都试用过了,哪怕是三等香皂,也要比以前的皂粉好不知道多少倍!
价格一样,东西更好,选择哪一个?答案不言而喻。
可是也不能为了抢占市场,就将自己搞到亏损啊!
钱掌柜明显要再度发言,沈江霖却单手向下压了一下,示意他稍安勿躁。
“大家现在看,觉得是亏了,但是大家忘记了一个东西,那就是目前我们所得到的成本是基于极小批量生产获得的成本,如果一次性我们生产一万块,三万块,十万块三等皂呢?还会是这个生产成本吗?不!
生产成本会大幅度下滑,一直到最后销量达到顶峰时,生产的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所以第一步,是抢占市场,第二步是打开销量,第三步才是计算利润,大家可否明白?”
振聋发聩!
震撼人心!
短短几句话,说的所有人都被震住了,他们讷讷地看着沈江霖,真的不明白这个世界上怎么有这样的奇才、天才!
明明是个当官的,为什么说出来的生意经,比他们其中任何一个商人都要老道,今日不说旁的,就是这几句话,每一个字都价值千金!
当销量达到顶峰的时候,生产成本可以忽略不计!
多么厉害的领悟,多么可怕的想法,可是细细想来,他们竟然找不到一丝破绽。
自然,沈江霖是结合了前世的经验,想到的是边际成本递减的想法,所以在一开始,三等皂的生产,就是为了引流、引量。
沈江霖的话打开了众人的思路,钱掌柜甚至陷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思绪中,只听他双眼有些发直地喃喃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要定价两百文,怪不得只在大周内部销售。
大周百姓相对富裕,尤其是南北直隶的百姓,他们都是三等皂的消费群体,若是他们能够认可三等皂,那么我们就可以生产许多许多的三等皂;而安南等国,贫富差距极大,老百姓比云贵之地的百姓还要困苦许多,他们没有用皂粉的习惯,故而更不会去买三等皂,所以暂时放弃那边的市场?”
沈江霖朝着那位前几日酒桌上一直没怎么吭过声的钱掌柜看去,没想到这人倒是很会举一反三,将他的策略都想了个明白。
“不错,确实如此。
同时为什么定产是香皂,也是有讲究的,香皂的原料成分在我们云南境内十分易得,不管是羊油、鲜花、药材等,都可以通过大批量的种植、畜牧来收获,而香皂又是一个易耗品,用完了又要复购,复购就产生更多的订单,整个河阳县都可以靠着这一桩生意,彻底兴旺起来。”
沈江霖哪怕说到如此激动人心的时刻,依旧只是带着浅笑,但是就是这一抹温润的浅笑,让人心中十分安定,觉得沈江霖胜券在握、心有乾坤,什么都难不倒他。
沈江霖知道此刻就是最好的机会了,他看了一圈今日来的富商乡绅们,直接问道:“所以,本官准备在河阳县开设一个天下最大的香皂作坊,集合整个河阳县的百姓,投入到这个作坊的种植、生产、运输之中,划出河阳县一万亩的土地,用于种植和投产,前期投入的估算银两为五十万两白银,同时还需要大家群策群力,说服百姓,加入进来,对他们以日记工、以件记工,发放劳作银两。”
终于说到最终的正题了。
可是沈知县说到的数字,比他们预想的要庞大的多的多的多,每一个数字压在脑袋上都几乎是一个天文数字——天下最大!
一万亩!
集合整个河阳县百姓!
前期投入五十万两白银!
!
!
一切真相大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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