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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阳伯道:“杜内侍早老夫半日,自然是杜内侍过去之后桥才塌、路才陷的嘛!”
似乎也合理。
但有哪里不对劲,杜内侍说不上来。
陈良玉道:“如此,本将也只好等明日路修好了再跟公公回庸都。”
杜内侍顿了一下,道:“是。”
陈良玉臂一展,引向大帐,“城阳伯请。”
几人先后进帐,陈良玉手中攥几枚小三角旗,插入沙盘,先与城阳伯交代了西岭的地形与关要,而后道:“铜门关现已在我军手里,只要攻破舜城,卞城即可顺手拿下。
昨日我们的人绕过铜门关夜袭两城,叫叛军摆了一道。
赵御史查到的兵防图,阵线全部是错的,但就铜门关的战况来看,叛军是临时才转守为攻的。”
城阳伯道:“内鬼?”
陈良玉点点头。
“查出是谁了?”
陈良玉道:“嘴硬不承认。
叛军退守舜城,只要活捉舜城的叛军头领,他便抵赖不得了。”
城阳伯道:“所以大将军多借半日,是要亲自领兵攻下舜城?”
陈良玉道:“多谢城阳伯让本将个情面。”
城阳伯道:“领兵打仗,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既然大将军只借半日,那必然对攻下舜城成竹在胸,老夫若认死理,保不齐就错过良机了。
陈良玉拱手道:“城阳伯是明理之人。”
城阳伯突然话锋一转,“说到情面,来而不往非礼也。”
他把岳正阳往前推了推,“老夫这小儿,资质不赖,差个良师。”
他话讲一半不再往下讲了,眼珠滴溜溜看着陈良玉——
你看着办吧。
陈良玉道:“城阳伯要与本将做交易?”
城阳伯矢口否认,摆手道:“那可不敢,哪能是交易呢?这叫情面。”
好一个情面交易。
赵兴礼在旁冷笑一声。
虽一个字也没说,陈良玉却听出了那声冷笑的意思,分明是在讲:活该,你也有受人胁迫的时候。
陈良玉负手,道:“战况紧急,这事儿先放一放。”
城阳伯当即顺坡下驴,“不急不急,好说。”
铜门关一破,舜城便是座孤城。
陈良玉集结兵马于城外,兵分三路包抄围困,昨夜激战过,舜城的援兵没那么快到,城中半数伤兵。
几十架溅上湿泥的投石车在前头一字排开。
戌时,东北风起,滚石浇上火油燃亮将黑不黑的薄暮,掠过护城河砸向城楼,顷刻西北角楼便塌了半截。
陈良玉一声令下,“放火鹞!”
刹那间,裹着松脂的草编鹞鸟腾空而起,叛军城头的箭失了准头,射在草鹞身上瞬间引燃,巨鸟羽翼间火光明灭,朝城头的弓箭手扑了过去。
舜城城头的守军乱了阵脚,自顾扑灭自个儿身上的火。
趁此时,身披巨型风筝翼的少年兵已系好绑带,腰系长刀,手里各自握了一把匕首。
风筝翼载人须控制身量,故而绑在翼上的兵士年岁皆不大,身子轻盈,才好借风力跃上城楼。
岳正阳也在其中。
风又乍起,巨型风筝翼自高处迎风滑翔,直降舜城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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