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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怎么着也是自己的孙子,也算是件好事,想到这些,贾母脸色有些松缓:“既这样就该好好用功,不要辜负了贵人看重。”
这话说的有些没头没脑,不知是对着贾政嘱咐,还是在提点贾琮。
堂上如王熙凤、探春这等精明通透的,却知道贾母终归对这个孙子不喜,连句正脸的话都不愿意对他讲。
贾母虽有些冷淡,却是多年心结罢了,总是没有什么恶意。
荣庆堂中其他人见贾琮小小年纪,便有这等出彩之举,此刻看向他的目光也多了些善意,只有一人是阴沉着脸。
邢夫人方才还在贾母面前诋毁贾琮,说他不知礼数,不学好,爱闯祸等等,如今可是当堂给打了嘴巴子。
一想到这娼妇生的贱种出了一个大彩,却让自己当着一家子人丢了脸面,邢夫人一腔心火漫到了嗓子眼,又狠狠压了下来。
整个人火燎般不自在,这会子老太太还在,她又不敢甩脸子走开,只好枯坐在那里,心中恨恨盘算回去怎整治这孽种。
贾母看了贾琮一眼,皱眉道:“你那奶嬷嬷也是昏了头,也不收拾收拾你,把你弄成这幅旧寒失魂模样,那里像大家子念书的公子。”
一直安静站在那里的贾琮,这才说了一句话:“琮现在没有奶嬷嬷,她到洗衣房干活了。”
贾母一愣:“你说什么,你奶嬷嬷去洗衣房干活……”
“怎么回事,他才多大,奶嬷嬷就被编派出去了?”
贾母邹眉问有些坐立不安的邢夫人。
堂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邢夫人,把她臊的脸色通红。
大家子的奶嬷嬷可不是就奶個孩子,公子小姐没懂事长大前,还要充当教引嬷嬷的职责。
一般都是主子到了十三四,或者是奶嬷嬷年纪大了,才会打发出去做些轻便的活计。
教引嬷嬷的月例可不低,除非哥姐儿大了,或嬷嬷自己也老了,不然没主动出去的。
而贾琮才十岁,这么小年纪,没道理连嬷嬷都打发了,所以贾母才会有这么一问。
邢夫人乌眉燥眼的回道:“我见他也长大了,用不着奶嬷嬷,刚巧东院洗衣房缺人手,暂时打发过去帮忙。”
贾母揉了揉眉头:“这满府人口多着可用的,随便你调派去。
他这幅模样去了嘉顺王那个劳什子文会,丢的可是我们贾家的脸。
要是他嬷嬷在,自然是她的罪过,如今人调走了,要在外头出了洋相,又去怪那个。
这些闲事原不该我管,伱们做老子娘的自己周全些,我也乏了,都散了吧。”
贾母一番话不轻不重,听得邢夫人心惊肉跳,少爷小姐们听不出画外音,可王熙凤之流心里明镜似的,只看邢夫人的好戏。
下首的贾琮心中赞叹,这老太太真是后宅中的英雌,一番话滴水不漏,不带半点责备。
却像是左一个耳光,右一个嘴巴的往媳妇脸上甩。
说什么贾琮在外头丢了贾家的脸,就是奶嬷嬷失职,可如今人被邢夫人弄去了洗衣房,丢了脸怪那个,当然是她邢夫人。
老太太含沙射影,说的不过四个字“嫡母不慈”
。
贾琮这一副落魄瘦弱的模样,可不就是嫡母不慈的最好写照。
豪门大族繁衍子嗣为第一要务,光靠嫡妻生养可不够,这世上没有生养儿子的嫡妻海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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