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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词,他眯起了危险的双眸,眼中闪过一丝不快,不甚温柔地板正她的脸,纠正道,“你的唯一只能是我。”
这个节骨眼上,她哪里有这心思去和他争论谁是谁唯一的问题?扭动着手腕,拼了命地想要摆脱他,可无奈就她这么点儿小蛮力怎么可能敌得过他的劲道?见自己始终甩不开他,一下子发了狠,她用力咬在他的手腕上。
若是换了别人,弗里茨哪里会这么容忍,早一个巴掌甩过去了。
可是眼前的人是她,所以他抿住嘴唇,硬生生地忍下了这尖锐的痛意,任她将情绪发泄出来。
咬得自己牙龈都痛了,他还是没有放手,她颓废地松了口,抬起头无限怨恨地望着他。
那双黑眼睛盈着泪珠,水汪汪的,倒映出他的影子。
她的眼里满是悲痛,就这样直勾勾地、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哀怨的神情、伤痛的目光,就像是一把锐利的刀,划开他的胸口,刺入他的心脏。
弗里茨皱起了眉头,恍惚间,仿佛看见了在集中营里,拉住他袖子乞怜的简妮。
那一瞬的晃神,让他松开了手。
林微微乘机推了他一把,倒退两步,毫不犹豫地掉头向原来的方向飞奔回去。
他望着她的身影,呆了足足两秒,才反应过来要拔腿去追。
按照记忆里的位置,她一寸寸地寻找,可是没有奥尔嘉。
这里除了无尽的树木,什么都没有,连她留下的痕迹都没有。
一颗心不停地下坠,一直沉了到最低处。
“奥……”
见她要叫,弗里茨立即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在耳边低声警告,“不要叫,会引来尹万。”
他的话令她心中更是沉重,奥尔嘉是不是已经凶多吉少?虽然不能说话,可那双眼睛里却清清楚楚地传达出了所有的感情,弗里茨再度一愣,心头涌起不知什么滋味。
此刻,他只想拉住她,问一句,如果陷入困境的那个人是我,你还会不会这样焦虑忧伤?他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这种情绪其实叫做妒忌。
她扭头挣扎了下,伸手拽下他挡在嘴前的手,哀求地望向他,道,“我要回去找她,不可以撇下她,我答应过……”
一句话还没说完,只觉颈间一记刺痛,急切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双眼一翻,顿时失去了知觉。
弗里茨不是圣父,他不认识什么奥尔嘉,自然不会冒险去苏联人那里自投罗网。
见她情绪激动,也不废话,索性将她打晕了,先撤离这个是非之地再说。
晕厥了一会儿,林微微从噩梦中醒来,睁眼一看,不禁满心失望。
没有奥尔嘉,两人已经远离了医疗站,明知这是现状的无奈,但她还是忍不住低低地啜泣起来,无法摆脱心中深深的自责和愧疚。
压抑的哭声传到他的耳中,令他的心很不好受,他将她放下来,心烦意乱地低吼了一声,“够了,女人!”
她抬起泪水模糊的眼,望向他,一字一顿地道,“他们骑在她身上,扯她的衣服,扒她的裤子,把她撕碎。
我听见她在叫我,责问我,为什么你不来救我,一声又一声。
只要闭起眼睛,就看见那一幕,怎么都忘不掉。”
“该死!”
他粗鲁地一把拽过她,用力搂在怀中,赌气似地用吻截住她的话端,不让她再继续往下说。
被压制着无法挣扎,她只能默默地流眼泪,这咸咸的泪水滚入彼此的嘴里,触动了他的神经。
“你究竟要怎样?”
她还能怎样?救不了好友,难道为她哀悼一下的权利也要被剥夺吗?
见她不说话,一脸抵触,他的火气也被吊了起来,抓住她的肩膀恶狠狠地道,“这是战争,你看清楚,这里每寸土地都有战士们的鲜血和头颅。
我们不是生活在和平世界里,能让你随意清高,这里踏出的每一步都是生命的抢夺。
我不是耶稣,救不了别人,只能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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