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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房间内,似乎只能听见他剧烈而沉重的心跳声。
男人的手搭在他的腰间,陈淮能感受到他用了力气,可腕骨依旧紧绷着,应该是因为有些使不上力。
陈淮很肯定在他离开之前,江停时并没有手腕上的伤,那这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他想起每次提及旧伤时,江停时总会避开他的眼神,不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说一些不痛不痒的话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江停时不是这样拐弯抹角的人,更何况,自从他们重逢之后,他一向擅长装可怜来博取陈淮的同情,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除非——
这件事与他有关。
陈淮忽然就记起自己住院时,沈迟莫名其妙的来访,和离开时奇怪的表情。
当时自己的情绪一直很不对,导致思考能力也下降,现在想来,那辆车的突然出现,实在是太过巧合。
陈淮松了点力,江停时却误以为他又要将自己推开,受伤的手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紧紧地箍住了他的腰身。
他叹了口气,没再动,下巴搭在江停时的肩上,忽然开口:“痛吗?”
面前的人愣了愣,明显有些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什么?”
陈淮没什么波澜地回应他:“手腕。”
——如果清醒时的江停时对他守口如瓶,那生病时,或许会有不一样的回答。
听见他的问题,男人沉默了半晌,就在陈淮以为他又要扯些别的敷衍过去时,他却突然出声了。
“痛,”
江停时的声音因为高烧已经有些沙哑了,语调很低,“很痛。”
每个漫长的雨夜,都会被尖锐而密集的疼痛缠绕,但江停时早就习惯了。
可仿佛没有尽头的黑夜中,在那个熟悉的房间,他总会想起陈淮还在身边的时候。
所以无数个彻夜难眠的晚上,江停时依旧不可避免地感觉到痛苦。
但连他自己都没法分清,究竟是因为难以愈合的伤口,还是连绵不绝的回忆。
温热而干燥的掌心抚上他的腕骨,朦胧的视线中,江停时看见陈淮垂着眼,目光落在他缠着纱布的手上。
男生安静地看了很久,但江停时并没有任何反抗,他生怕自己一动,就会打破这场过于美好的梦境。
过了不知多久,男生的声音终于再次传入耳中:“我离开南临那天,你来了,是吗?”
“……”
江停时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他害怕陈淮质问自己明明答应了不再见面,却还是在他离开时违反约定缠上来,反射性地否认:“没有。”
“可我看到你了,”
陈淮紧紧盯着他的表情,面不改色地编造谎言,“在候机厅外。”
因为生病而变得迟钝的头脑让江停时无法像往常一样做出精准的判断,他并没有识破陈淮拙劣的谎言,甚至真的开始怀疑是自己不够小心,让陈淮看见了什么。
陈淮装出一副回忆的模样:“让我想想,你当时好像穿着病服,是刚从医院过来——”
“不是。”
江停时忽地出声打断了他,相比刚才的心虚感,语气变得笃定:“你看错了。”
他记得很清楚,当时因为不想让任何人看出自己的不对,特意换上了西装,所以陈淮看见的那个人一定不会是他。
可话音刚落,陈淮的表情变了。
他的眼神似乎变得有些奇怪,漂亮的眼睛里是江停时看不懂的情绪,唇边忽然带了一丝很淡的笑意。
——江停时终于反应过来,陈淮刚才不过是在给他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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