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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陈设更是富丽,锦娘新买了一张嵌黄杨木雕门六柱架子床,把原先她的螺钿床给了筠姐儿睡,又置办了黑漆描金的长几配着黑漆描金竹叶纹坐墩,外间又放了翘头罗汉床,床后的墙壁挂着锦娘绣的提篮观音,四周则用她绣的纱屏围着。
零零总总等快速布置一番后,锦娘和蒋羡分头行动,蒋羡先回家告诉蒋六老爷和蒋晏等人乔迁新居,锦娘则带着罗玉娥一起去了魏夫人处。
魏家不仅在大名府是望族,在汴京亦是住的大宅,罗玉娥穿的是锦娘给她的新衣裳,还有些不自在。
“娘,虽说魏夫人也不是别人,但咱们也不必把咱们的底细都漏给别人。
这世道,不看人下菜的人太少了。”
锦娘嘱咐道。
罗玉娥表示明白,锦娘又一字一句教她如何应对,才放下心来。
二人轿子进了二门,才由魏夫人的心腹游妈妈出来接人,这游妈妈也是锦娘的老熟人了,锦娘忙道:“好容易到京中,头一个便想带着我母亲来见见嫂嫂。”
游妈妈笑道:“您递了拜帖过来之后,咱们夫人就盼着您来呢。”
魏夫人并不在正房住,而是在西边树荫底下住,锦娘一走过来,都能感觉到一股阴凉之意。
此时,魏夫人的儿媳妇范氏正在门口迎了她们母女进去。
范氏二十岁左右的模样,模样端庄,规矩很好,其父亦是朝堂的翰林学士。
“嫂嫂,我特带了我母亲过来说话,也是想请您过几日赏面去我们家坐坐,到时候都热闹一番。”
锦娘笑道。
魏夫人爽快答应了:“好啊,只是太热了,我有些懒懒的,不怎么想动弹。
得仔细选个好日子才是。”
“您放心,我们打算到时候在花榭里摆饭,那里是很凉快的。”
锦娘道。
在一旁的罗玉娥不敢插话,她以前觉得女儿颇厉害,但总还是能看出些情绪,如今在外这么六年,更是说话八面玲珑了许多。
魏夫人看向罗玉娥,四五十岁的样子,面皮白净,形容秀丽,像是个乡绅夫人,然而看她的手有冻疮的印子,骨节粗大,应该是做粗活的手。
但神情看起来顾盼神飞,并非是那等愁眉苦脸的人。
又听锦娘说起蒋羡调到东京的事情,忙道:“我也是没想到呢。”
倒是魏夫人笑道:“这有什么没想到的,我的亲家范大学士很是赏识你家郎君,亲自把他推荐给了大相公。
说起来也是你家郎君有政绩,文章也写的好。”
锦娘了然了,原来是范大学士推荐的,那怎么蒋晏又说是他帮忙了呢?
这到底怎么回事?
接下来几人又淡淡的说了几句,锦娘连忙告辞,带着罗玉娥出来后,她又道:“如今拜会这一次,将来您也不必常来,不必害怕。”
“我们这样也是上不得高台盘。”
罗玉娥也是松了一口气。
锦娘摇头:“娘,等弟弟哪一日若是中了进士,一切就会好的。
到时候我再帮他娶一房媳妇,咱们家就越来越好的。”
她差就差在出身上了,魏家要改换门庭,希望都在弟弟身上了。
罗玉娥握着女儿的手道:“若是没你,咱们家还不知道如何呢?”
“说这个做什么,我给您买了个丫头,您先买个五十亩的地,日后不必做生意了。”
锦娘知晓父母起早贪黑太多年,身体损耗厉害,也希望她们能多歇歇。
罗玉娥盘算自己手里还有二百贯,若是拿一百贯出来买五十亩地倒也使得,另外一百贯便给儿子成婚用。
回到家中,锦娘又沐浴了一回,她现下最好的便是在西耳房专门辟了一间房做浴房,洗了头发又净了身上,回到房中躺在临窗的美人榻上吹着微风,很是舒服。
却说许氏也是出了一身汗,蒋晏从不贪一文钱,许氏也只靠他的俸禄和田亩的出息,这般其实对于许氏而言很好了,但听说蒋羡家里买了块六亩的大宅子还有亭台楼阁上百间的屋子,她不由得对蒋晏道:“不是我说他的闲话,那一座宅子可是上万贯,他们从哪儿弄的这么多钱?”
蒋晏笑道:“我问过了,十六郎说是弟妹很擅长经营。”
“她一个女子,便是先前开那个绣铺,一年也不过几百贯算顶天了,一座宅子却是要万贯的银钱,三叔官位并不高,俸禄养活那么些人还不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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