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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迟,”
江停时停下步子,转过头来冷冷地看着他,“看来上次你考二十分的事有必要让沈伯母知道了。”
“……”
沈迟痛苦地闭上眼:“你看,你又急!”
带自己离开的管家是个看起来有些不苟言笑的老人,但他对陈淮说话始终很温和,虽然脸上没什么笑,可陈淮能看出来他眼里散发出来的善意。
有管家的指引,陈淮有了机会去别墅的其他地方观赏,可是记忆太久,他早已记不清里面的陈设,只记得那里大得令人心慌。
而他自然也没有再见到那个虽然长得很出众,脸色却很臭的哥哥。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父亲也终于结束了今天的工作,陈淮跟着他慢慢走出这座似乎在电视上才能看见的房子。
当时的陈淮以为这就是最后一次来到这里了,临走前,又有些不舍地回头望了一眼。
可惜他那时候个子太小,距离又太远,陈淮并没有看见高楼那面巨大落地窗内,那道毫不掩饰的窥探视线。
江停时站在窗前,目光跟随那个瘦小的身影逐渐向远处移动,直到两人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尽头。
管家平静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尽管很淡,但江停时还是抓住了他声音里那点微弱的怜悯:“他父母工作都比较忙,平时没什么功夫管他,所以个子才比同龄人矮很多,上学的时候也经常是一个人。”
“而且两个人的脾气似乎也不太好,”
管家垂下眼,轻声说,“据我了解,那对父母总爱拿他撒气,打骂都是常事,有时还会关在屋子里不让出来。”
听着陈淮如此悲惨的遭遇,江停时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十分平淡:“他没有其他家人吗?”
“以前还有他外婆管着,应该很疼他,两人的关系也最好。”
说到这里,管家停顿了下,看了眼江停时的表情,才继续道:“但后面他外婆去世,就没人管他了,自然也没了人去劝。”
“……”
江停时没有说话,漆黑的眼印在玻璃上,明明也只有十三岁的年纪,看起来却阴气沉沉的,压迫感十足。
过了半晌,他忽然很轻地笑了一声。
“真可怜。”
听起来非常有同情心的话,可少年的语气却带着隐秘的笑意,完全听不出话里的怜悯意味,甚至隐隐含着些许兴奋。
管家抬起眼,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安叔,”
江停时将腕间的手表脱下,饶有兴趣地拿在手里把玩,心情明显好了起来,像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新玩具,“那只猫,你让他带走了吧?”
管家脸上的表情停滞了一瞬,下一秒,他只觉得血液都要凝固,少年脸上极淡的笑意让他有些毛骨悚然。
“抱歉,少爷,我只是看他们很投缘,所以擅作主张了,我明天就去把它要回来——”
江停时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出情绪来:“急什么,我好像没有说不可以。”
管家松了口气,但依旧不敢放松警惕,他低下头轻声问:“那少爷的意思是……?”
啪地一声,手表被江停时扔在了桌面上,发出不轻不重的一道碰撞声。
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房间里的灯并没有完全打开,少年的半张脸隐没在黑暗里,安叔假装没有看见他眼底闪烁的兴味。
“让那个司机常带着他儿子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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