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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真好像给谁狠狠揍过一通似的,”
神甫抱怨说。
“而且,我口渴得厉害。
昨天我闹得凶吗?”
“噢,没什么,长官。
至于您的口渴,那是因为昨天您喝多了。
这口渴可不容易治。
我认得一个桌椅匠,他在一九一○年的除夕,有生头一次喝醉了。
第二天元旦,他口渴得厉害,而且心情懊恼,就买了条青鱼吃,然后又喝起来了。
他天天这样,足足干了四年,什么办法也没有,因为每星期六他总买几条青鱼,吃上一个星期。
这是我们第九十一联队的老军曹长谈起的一件恶性循环的故事。”
神甫无精打采,苦苦地懊恼了一场。
那阵子谁听到他的谈话,都会以为他经常去听禁酒主义者的演讲的。
“白兰地是毒药,”
他肯定地说。
“必须是正牌货才行。
甜酒也是一样。
上好的甜酒不多见,要是我此刻有点真正的樱桃白兰地,”
他叹了口气,“我的肠胃一定可以立刻就好了。”
于是,他摸摸衣袋,看看他的荷包。
“好家伙,我就剩三十六个铜板了,把这沙发卖掉好不好?”
他想了一想。
“你说呢?有没有人想买只沙发?我可以对房东说,我把它借给人了;或者说,有人硬从我这儿搬走了。
不,沙发随它去吧。
我派你去找施拿贝尔上尉,看他肯不肯借给我一百克郎,前天打牌时候他赢了点钱。
要是他不肯借,到维尔索微斯兵营去找马勒中尉试试看。
那儿要是不成,再到哈拉德坎尼找费施尔上尉试一试。
告诉他我得付马料钱,而我把钱都花在酒上头啦。
要是他也不答理,那么咱们只好把这架钢琴当掉,管它个鸟!
别让他们把你搪塞住,就说我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你爱怎么编就怎么编吧,只要别空着手回来,不然我可就把你送到前线去。
问施拿贝尔上尉他在哪儿买的樱桃白兰地,替我买上它两瓶。”
帅克把事情办得很漂亮。
他的天真和他的诚实样子使人们完全相信了他说的话。
他认为对施拿贝尔上尉、费施尔上尉和马勒中尉说神甫给不起马料钱不相宜,可是他想最容易得到人们支持的,莫如说神甫付不出私生子的津贴了。
于是,他在每个人那里都弄到了钱。
当他带着三百克郎凯旋归来的时候,神甫(这时已经洗了澡,换上了干净衣裳)大吃一惊。
“我一下就全弄到手啦,”
帅克说。
“这样我们明后天就不用再在钱上发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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