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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皇帝面前,“陛下。”
皇帝是怒的。
两条血龙又像被放了出来。
把陈读急坏了,一时竟飚出泪来。
忙吩咐小黄门去太医局请李杜二位医官来。
云鹤站在皇帝身后,正在纸上写着什么,听见陈读急切的声音,才抬起头来,血竟流着不止,将绛色纱袍染得更红了,云鹤丢下笔小跑上去,从袖子里扯出锦帕替换陈读手上那条已经染得血红的帕子。
云鹤的手止不住地抖。
两位起居郎也围上来了。
云鹤心中发慌,见血还是不带停,也急出浅泪来,上次只是听闻陈读说起过,皇帝身子没有以前那么好了,但那么多天他日夜伴于皇帝身侧,都未再流过血,只当是偶发情状。
竟又出鼻衄了。
他吩咐殿内站着往这看的小黄门,“去准备热汤和湃过的
冰水来。”
陈读不解看向他,云鹤道:“民间的方子,之前我在观里时,师父用过的,额上冷敷,足下热蒸。”
小黄门愣着。
陈读道:“还不快去。”
殿中偏殿应有尽有,不到片刻小黄门便提了两桶水回来,云鹤上去将帕子拧干,敷在皇帝额头上。
陈读脱了皇帝的皂靴,将皇帝那双有些冰凉的脚放进热汤中。
止住了。
殿内人都齐声舒了口气。
皇帝身子如此,内外大臣都思索着储君的事。
将皇帝惹急的便是那储君国本事宜。
两位医官很快便赶来了,年老的那位李医官今岁已至耳顺之年,是坐着四个小黄门抬着的轿撵来的,年轻一些的祝医官是跟在后面跑着来的,踏进殿内,都顾不上自己身上的汗,也顾不得应有的风度。
前次陛下召,将他晾在殿外,等着云天官出门,他进去时,就见陛下的血早已止住了,正精神抖擞地坐在涂红漆鎏金镶嵌扶手靠背椅上。
祝医官凑近细察,若不是绛纱袍上余有血渍,谁能知道先前皇帝圣体竟出了恙。
皇帝又让李医官诊断了,后又召了太医院除他二人之外的医官,诊断出的结果都是’春善病鼽衄‘,是急症,以为是偶发,只是当时确是很快便止住了,再加上这么一月有余都没发作,太医院的人都没想到又发作了。
但时隔不久,皇帝再发鼻衄,这病因就变得深不可测了。
都是掉脑袋的事,由不得他们不慌。
还好止住了血。
祝医官取下皇帝额头上的那原本冰冷已转为温热的帕子,李医官拿起皇帝抓着扶手末端圆形金漆风头的手,用白色棉帕垫在手下,边摸脉象边神色紧张,额头沁出冷汗来,祝医官见他这幅模样,心如巨鼓般乱颤跳动,手指忍不住蜷缩起来攥成拳,李医官看了他一眼,他会意,换下李医官。
他将站的笔直的身子微微弯下去,自己轻轻把在皇帝的脉上去。
凛然惊出一身冷汗来。
比之李医官更盛。
他抬起眼去瞧李医官,撞上李医官视线,二人目光相接,身上是沉沉重汗的李医官对着他微微摇了头。
皇帝睁开眼,他脸上的血污已被陈读擦去,除了失血有些虚弱,心中也散了先前那怄的气,失去清明的眼望着两位医官。
两位医官齐齐拜趋,道:“陛下气急攻心,加上春易病鼽衄,陛下不用担心。
臣给陛下开上两副药,陛下用了圣躬便安然了。”
皇帝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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