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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将军要问什么?”
傅行州单刀直入地问道:“登州的水患,周丞海是不是住持了疏浚?”
韩嵩的手从桌子上拿下来,背也塌了,停了好一会儿才说:“登州的水患,没有周侍郎根本就不可能平息。”
“登州赶上了春季的涝灾,那时候北方雨水很多,连着下几天春雨大家都很高兴,说今年能赶上丰收。
可事情越来越不对劲,暴雨连续半个月没停,登州周围的堰塞湖全都蓄满了,决口了城里谁也跑不掉。”
“周侍郎来的时候,洪水已经淹过了一次城,百姓的房子塌的榻坏的坏,流民又湿又冷,住的满街都是。
周侍郎一到就定了章程,又知人善任,把县衙剩下不多的几个人都顶上了用处,城里这才没闹起来。”
傅行州道:“暴雨下了半个月,有周丞海坐镇治理,城里应该很快得到好转,水患为什么拖了两个月才结束?”
韩嵩道:“登州城外有山匪,趁着水灾下山抢劫,当时城里正是最吃紧的时候,周侍郎向京城求援的消息被封锁住,白白死了很多人,我们什么办法也没有。”
“消息被封锁住?”
阎止疑道,“这是怎么回事?”
韩嵩道:“先是我们递出去的信函石沉大海,直到看见周侍郎的折子被原样打回来,我们才意识到消息被人有意切断了,要把我们困死在这里。”
“是谁做的?”
韩嵩苦笑了一下:“当时谁顾还得上探究这个,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后来还是西北侯来了,带人赶走了山匪,登州才逃过一劫。
要不然,我们都会没命的。”
傅行州听着有些意外,登州的事情他从没听傅行川提过。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当时傅行川刚刚打完一场恶战从北关回来,疲惫难当,为什么会到登州去?
他想着,又听韩嵩惋惜地说道:“周侍郎是个好人,我们所有人的性命都要感谢他。
可惜他回京不久就被下狱了,也是想不开,明明自己前途无量,何苦要替一个死人脱罪呢。”
两人在回去的路上都没说话。
等进了屋,阎止给傅行州摘了外袍挂起来,与他一道在炭盆边暖着手。
他说:“你先不要多想,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我们要给大哥写信问过才清楚。
长韫,外人言都不足为信,你我身在登州,绝不能乱。”
傅行州站了一会,心神也跟着定下来,握住他的手道:“大哥到登州来不可能遮遮掩掩,这件事这么多年过去都无人再提,可见本身没什么问题,翻不出浪花来。
但我觉得奇怪的是,登州当时已经传不出任何消息,大哥为什么会来呢?”
两人暖和过来,这才到屋里坐下。
阎止道:“说到这个,韩嵩一直在撒谎,他的话里还有很多疑点。
就像你刚刚说的一样,登州的消息传不出去,大哥是怎么知道登州危在旦夕的?谁给了他这个消息?”
傅行州等着他的话。
阎止道:“还有,周丞海初来乍到,即便再有经验,也不可能立刻适应登州的环境。
他的章程想要落实下去,需要有一个熟悉这里的人配合他,才能管控得当。
韩嵩人微言轻,又不是个深谋远虑的人,我觉得帮助周丞海的人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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