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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到我头上来敲竹杠,我白饶你几分胆子。”
那人双臂抱在身前,摇椅轻轻晃着,“去回了他,我琴馆从不做这样的生意。”
“阎老板,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舞把头压低声音,“梅州上下还是不是知县一句话的事儿,你觉得金伶他跑得了么?”
听他这话,摇椅里的人站起身来。
这人一身灰袍,身形清瘦俊逸,此时逆着光站在台后,虽然看不清容貌,却能瞥见一弧优美的背影。
他向台前细听去,几声余音遥遥传来,金伶这一曲是快要弹完了。
于是他便向台前走了几步,忽而转身道:“把头,你我同为市井之徒,谁不比谁高半分,我便奉劝你一句话。”
他侧身的这片刻,台前一道烛光正好落下来。
灯光映照,找出他面容清俊明朗,格外夺目。
一双瞳仁乌黑,此时正闪过一丝嘲讽般的戏谑。
“替人行恶,总没有好下场的。”
他轻轻道。
舞把头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话是指着他骂,怒道:“阎止!
你不要太过分,你这就是不识抬举!”
他话音刚落,只听台前响起更大的一阵骚乱声。
隔着屏风远远看去,竟有十几名府中家丁包围上来,个个手持长矛或木棍,将台上围了个水泄不通。
“金伶,”
为首的管家神色倨傲,负手站在台前,拖长了调子道,“你偷了夫人头上的玉蝉簪,交出来!”
阎止皱眉,提步向台前走去,却听舞把头笑道:“我说什么来的,知县大人有的是办法,他今天走不出这府院了。”
阎止只做不闻,疾步走上台前。
凉亭里已经乱做一团,几个家丁上来拉扯金伶,朝着他的衣襟便扯。
金伶才不示弱,抬手扇在一人脸上,足足打了个趔趄。
而后他一抄身旁的花瓷瓶,砸在那家丁的后颈上,喝道:“让你动你爷爷!”
台上乱糟糟地动起手来,管家扬声喊人,即刻要拿下金伶,却被阎止几步上前一拦:“慢!”
金伶几步跑到他身后,双手在身前牢牢一抱,再不多说一句话。
阎止看他一眼,便问管家道:“你说金伶偷了簪子,有证据吗?”
管家道:“刚刚夫人离席更衣时,只碰上过金伶一个人,回来后玉蝉簪便不见了。
要是这样,不是他偷的还能有谁?”
“不是我拿的。”
金伶探出头来,“赖夫人出门时头上还有那根簪子呢。
回来之后没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胡说,”
知县夫人的侍女忽道,“刚刚在台上就见你一直盯着夫人的簪子看,后来打照面的时候,你更是一直看着簪子。
就你这样贼眉鼠眼,还敢说没有偷?”
虽说添油加醋,这侍女的话倒不掺假。
金伶眉毛一跳,张张嘴无从反驳。
阎止神情沉静,似不闻对方的咄咄逼人:“赖夫人,请容我问一句。
金伶与您打照面时,可曾靠近过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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