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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珮一走,苏以言心中的石头就去了大半了。
只是还惦记着身份泄露,她始终是恹恹的,又不好开口述说。
她怕一说后,母亲也和父亲想法一样,毕竟这消除敌党最好方式便是拉拢敌党,使的是怀柔策略。
谢氏骤然瞧见她那样,吓了一跳,还以为她病了,低声骂了苏功几句。
又想起什么似的,吩咐子星给她拿了进来,是两封信,信封被塞得鼓鼓囊囊的,她问:“什么?”
谢氏捂嘴笑,揶揄的话脱口而出:“阿言看罢,定能治好这恹恹的毛病。”
苏以言握着那两封信,本不明所以,然见着母亲捧了茶那份笑容,忽地明了,玉白的脸上染了晚霞似的,嘟着嘴嚷嚷道:“母亲,你贯会嘲弄我。”
她边说话边靠过去,谢氏搂她进怀里,手上的茶盏递给了丫头,替她整理额前的碎发,笑道:“哪儿能呢,母亲爱你还来不及呢。
特意给你带来的,快拆开来看看吧。”
苏以言点了头,才将两信封翻转过来,上面铁画银钩骨立如松的“阿言亲启”
四个楷字是多么熟悉。
她心怦然如动兔。
苏以言拆了,轻轻侧过身子,谢氏将她从怀里放出来,道:“我去看看厨房的吃食,待会让人装食盒里给你父亲送去。”
苏以言点点头站起来,想送谢氏出去,但谢氏说“不用送,”
于是她只甜甜道:“母亲慢走。”
信封被搁置在一旁,苏以言将信纸铺在桌案上,静静坐着,她竟忍住了,不急着去展开信纸,只觉先前封面上瞧见的云鹤笔迹便觉得使心中安定。
仿佛先前那些令人忧心扰人的事已随着神游超凡物外,在心中似雪化水了无踪迹。
她弯起了嘴角。
*
苏功晚间下值回府已是酉时五刻,金乌已坠西涯,府上点了灯,布了宴。
本是家宴,谁知,苏功将周珮也带了回来。
谢氏一边用眼白着苏功,一边招呼周珮。
周珮先是向谢氏行了小辈见长辈的礼,苏功拉着谢氏坦然受之,周珮还客套了几句,这才落座。
一顿晚膳吃得苏以言食不知味。
她真想把这周珮的真面目说给在座的父母听听,可她犹豫不决,万一父母怕东窗事发,做主将自己许给周珮,自己是一点转圜余地都没有了,终是决定烂在肚子里,周珮不提她不提。
但那种心里烦恶,一口气梗着,上不来下不去的感觉又出现了。
周珮这次来苏家,不似那日在苏以言面前的肆意模样,作的是端方君子般姿态。
除了最开始朝着苏以言行礼时抬眼多打量了两眼苏以言。
他在用膳时规规矩矩,虽是农家出身,却知书识礼像世家子弟一般与谢氏客套,谢氏因他照顾过苏功,也照顾过桐庐事务,人也长得英俊,是个文曲星,出身不好却有能力,故而谢氏因这顿饭对他好感提升了不少。
所以,当苏功躺在床上,和谢氏说起周珮时,谢氏感叹了一句:“是个好儿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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