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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城肃穆,内殿紫烟升腾。
林相在丹墀下手持玉笏板,往高处回禀。
“……事情大致就是如此。
广陵王惊吓而走,人已经出京外,连夜递上了弹劾奏本。
河间王无事人般通宵宴饮,之后回府休息了。”
“死伤多少?”
“河间王清了场。
禁卫赶到后,只护送着广陵王单独离开。
河间王的说辞是,无人伤亡。
但广陵王的说法,他携带亲卫二十余人,全数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奉德帝坐在缭缭青烟笼罩里,看不清神色。
“朕这位五弟的性子确实过于桀骜恣意了。
朕顾念他身上四大捷的军功,轻易不愿责罚……林相觉得当如何处置。”
林相应声而答:“当值禁军护卫京城治安不利,不能及时阻拦两王争斗,应当重罚。
当值的拱卫司步军指挥使、都虞侯两人撤职查办。”
“就这样处置。”
奉德帝满意地转开话题,“太胡闹。
谢崇山也是武将,性子稳重得多。”
林相笑禀道:“河间王年轻,且是长居边地,血战厮杀长成的勇壮儿郎。
乍入京城,日子过得安逸……无事也生事端啊。”
“林相何意?有话直说。”
“猛兽空闲时,也要磨砺爪牙。
此乃天性,遏制不得。
广陵王这回与其说得罪了河间王……不如说,河间王空闲无事,缺个磨爪的物件,正好盯上了广陵王。”
“广陵王不堪用。”
“宗室子贵重,怪不得广陵王。
京城容纳百川,总能寻到合适之物供猛兽磨爪。”
奉德帝思忖片刻,摆摆手,命林相退下。
猛兽空闲,若不磨砺爪牙,便要生事。
在帝王眼里,军功威望过人的河间王,和东北边地叛乱的辽东王,两者并无太大区别。
宁可养一只闲极生事的猛兽,也好过纵了链子,以后再收不回。
只可惜广陵王那软骨头,不堪猛兽磨爪,三两下就逃出了京城外。
奉德帝沉吟着,在堆成小山的奏本里翻了翻:“谢崇山的奏本还压着?”
冯喜从一大摞奏本里取出谢崇山的谢罪书,奉上御前:“留中未发。”
奉德帝挥挥手。
殿内众内侍宫人退出后,又召入皇城司指挥使,这次问的却是:
“谢氏女你可见过,是个怎样的小娘子。”
皇城司指挥使一怔:“相貌确实是个极出挑的美人,性情么,谢枢密使的膝下独女,家里养得娇惯,颇有些轻慢骄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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