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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反倒纵马迎面直上!
两边马匹交错的同时,萧挽风抽出腰刀,铛—一声大响,挡住这险些开膛破腹的一刀。
他的臂力大得多,两边刀撞在一处,谢明裳整条手臂都被震得又酸又麻。
力竭手松,弯刀掉落地上。
“呀!”
她知道这马场铺的泥沙有多脏,急忙踩蹬下马,把泥里滚得脏兮兮的弯刀捧在手里。
马蹄小跑奔向身侧,得意乌溜溜的大眼睛注视着她,低头拱了她一下。
无声地催促,催促她上马去。
谢明裳心里涌起古怪的熟悉的感觉。
分明这是她头一次踏足马场,脏乱狭小,绝不是她喜欢的地方,手臂脱力发麻到失去知觉,但不知为什么,心头升起的喜悦的感觉挥之不去。
奔马挥出的那一刀,让她感觉痛快。
不,痛快这个词还不够形容,那一刀让她十分的畅快。
由内而外地畅快。
仿佛长久凝滞在体内的某种阻力,骤然脱出身体。
她感觉到了轻盈。
但等她回过神时,又发现“轻盈”
其实描绘的是心头的感觉,而不是身体。
她浑身都脱了力。
发麻的手在发抖,几乎抱不住刀。
裙摆早就在沙地上拖脏了。
她索性直接坐在马场泥泞的地上,抚摸着得意拱来拱去的大脑袋,抬起头,仰望着头顶云层间隐现的弯月,月下几棵光秃秃的胡杨木,枝杈树影对着天。
又一匹马缓慢地小跑到她面前。
她坐在泥泞的黄沙泥土当中,马儿挤挤挨挨蹭着她,怀里抱着灰扑扑的刀,出神地凝望夜幕天空。
黑马上的郎君低头注视着她。
惊险之极地躲过那致命一刀,萧挽风什么也没说,从马背上伸手拉她起身。
谢明裳脱力的手臂还在时不时抖一下。
被他牢牢攥住,从地上拉起。
起身后她才留意到他右边的衣袖被刀割破了长长一道口子。
也不知人受伤了没有。
形状漂亮的嘴唇翕动几下,想笑他没挡住刀,又想和他解释她自己也不知怎么挥出的那一刀。
但真正开口说出的却是:“可以回了么?好累。”
两匹马沿着王府青石道前后慢行。
重新入卧寝间已三更末。
谢明裳累透了,也脏透了。
她只来得及把落满泥点的长裙扒下,只穿单衣扑倒在床上,心里嘀咕着“真是个乱七八糟的晚上……”
人沉沉地睡了过去。
东间的灯光在夜里持续亮着。
屏风后显露人影。
萧挽风褪去外袍,把右小臂一道细而长的刀伤仔细包扎妥当,重新换了身干净衣裳。
黑暗内室里的人早已睡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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