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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
不是冷笑,不是怒笑,而是一种仿佛看到了极其荒谬、又极其无奈之事的气极反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起初很低,随后逐渐放大,在空旷而死寂的森罗殿内回荡,显得格外刺耳,也格外……苍凉。
我一边笑,一边摇着头,目光扫过瘫倒的厉魄,扫过惊骇的赤燎,扫过紧张僵立的夜枭。
“厉魄啊厉魄……朕的好将军!”
我止住笑声,但脸上的笑容却变得有些狰狞,眼底是翻涌的怒火与更深沉的疲惫,“朕做的事,是有私心!
苏雅死了,齐天死了,朕想报仇,想拉着该陪葬的一切下地狱!
这一点,朕从不否认!”
我的声音陡然转厉,如同出鞘的染血利刃:
“但是!
最大的好处,是整个冥界得的!
是这千千万万阴魂,是这酆都城,是这忘川河两岸所有依附于地府秩序的存在得的!
做大事,当要有牺牲!
这个道理,你厉魄身经百战,难道不懂?啊?!”
我一步步从台阶上走下来,走向大殿中央,走向夜枭和赤燎所在的位置。
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踩在心跳的节拍上。
“可是你呢?!
朕的亲随重臣!
朕视为肱骨、在偏殿明言无论如何要保全的人!”
我指着远处勉强撑起上半身的厉魄,手指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你竟敢!
竟敢私自窥测朕意,还敢将你猜到的、可能动摇军心、可能让整个计划满盘皆输的东西,泄露出去?!
!”
我的怒吼声震得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你知不知道,如果此事,从赤燎口中,再传到靖澜、戍瀚、长冥其他三位大帅耳中,甚至只是在四军将士中引起一丝猜疑和骚动,会是什么后果?!
!”
我猛地转身,目光如电,射向脸色惨白的赤燎,又扫过夜枭,最后回到厉魄身上。
“那四个方位,不是什么普通的虚空洞口!
那是‘万灵血引溯空大阵’的阵眼伪装!
是陷阱!
是魂炉!
四军开过去,不是去封印,是去被献祭!
用他们全部的魂力、阴气、军阵煞气,作为启动大阵、将冥界灾祸导向天界的第一份燃料!
!”
我将最残酷的真相,用最直接、最暴戾的方式吼了出来。
既然厉魄已经透露,赤燎已经猜到边缘,再遮掩已无意义,不如用最强烈的冲击,击垮他们的侥幸,也明确我的决绝。
赤燎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半步,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了,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和确认后的巨大空洞。
夜枭虽然早有所料,但亲耳听到这赤裸裸的“献祭”
,身体也是猛地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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