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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风尘仆仆地回到广州,人看着都憔悴得很,汪机他们这些年纪比较大的看着都胡子拉碴。
王守文也没好到哪里去,广东这边的天气闷热且潮湿,太阳一出来就容易让人浑身汗涔涔的,可不能像北方那样长时间不洗澡。
这不,王二十一抵达广州时都快闷成有味道的王小文了。
这种情况当然不能直接去布政司衙门那边报到,只能先回家收拾一下。
可惜他走的时候宅子都还没选好,压根不知道自己家在哪儿,于是还是得去布政司打听一下。
广东左布政使刘孟也是去年才到广州来的,费了大半年的功夫总算让一切都步上正轨。
得知上头把赫赫有名的小王学士派过来当提学,刘布政使心里头还是有点忧虑的,不知上头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结果人小王学士经过广州时只扔下家眷和同行的一干翰林官就继续护送丘老学士回海南岛去了。
看来提学什么的也就是顺带的,人家根本没放在心上。
刘孟正琢磨着,就听自己师爷过来说起外头的动静:那位小王学士从琼州府回来了,刚才来了趟布政司衙门又匆匆离开。
刘孟心里有些不乐,这小王学士怎么回事,来了布政司也不来见见他,是瞧不上他这个上官吗?
若是平时入京述职,他这个正三品的布政使确实要走他们这些四五品京官的门路,可现在这小王学士不也外任为官吗?
不过就算王守文当真不把他这个布政使看在眼里,他也拿王守文没什么办法。
谁叫人家有两个阁老老师,还是正儿八经的太子师?
刘孟便追问师爷王守文到布政司做什么。
等得知王守文是过来跟人打听自己家住在哪儿的,刘孟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这小王学士还真是有够心大的,择选宅院这样的大事都能直接交给才二十出头的妻子去办,弄得自己回到广州连自己家门都找不着!
到底是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想来也是没吃过什么苦头才会自请外任,等在外头摔打几年估计就哭着喊着说要回京去了。
刘孟这般一想,便也没太在意王守文这匆匆跑来布政司又匆匆离开的举动了。
王守文哪里知道刘布政使那九曲十八弯的心思,他在布政司衙门逮着个人一问,还真问出了自家新宅在哪儿,马上领着人直奔家门。
昔娘听人说王守文回来了,出来一瞧,差点没认出来。
她很嫌弃地把上前要给自己一个抱抱和亲亲的王守文给推开了,叫人烧热灶头给他备水洗澡去。
若说南北有什么差异,那就是南方比较少那种大澡堂子,京师的澡堂子洗澡很便宜,同时还提供澡豆和各种附加服务,比如搓澡、剪指甲、喝茶听书等等。
岭南这边想找个类似的澡堂可不容易!
好在岭南这边不缺水,自家的井便很够用,且周围山多林多,柴火不算贵,平时在家里洗澡也很方便。
王守文非常听话地去把自己洗刷干净,整个人才算放松下来。
接连几天的赶路驱散了别离的酸涩,他在昔娘她们面前便没表现出多少不舍,还兴冲冲地提起两个椰子给昔娘她们看。
说是自己带回来了好大几颗“越王头”
。
古时岭南这边曾是南越王的封地,有好事者看椰子树长得那么高,上头还挂着一颗颗毛茸茸像脑壳似的果子,自然少不了拿它编故事——
据说林邑王与南越王有旧怨,派刺客把他脑袋割下来挂到高高的树梢,于是就有了椰子树!
就这样林邑王还不解气,又叫人把椰子摘下来切开当饮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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