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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颊滚烫地在向外弥漫热气,可四肢却因为车内仿佛在不断降低的温度而颤抖。
陈淮难受地埋下头,眼皮不自觉地想要合上,神经却始终紧绷着,不敢放松。
从陈淮坐上车之后,除了司机礼貌地询问他需不需要水,没有人再出过声。
男人就坐在距他很近的地方,可目光却没有施舍给他一分,似乎始终对陈淮的存在视若无睹。
而比起冷漠的质问和尖锐的嘲讽,陈淮更害怕的是江停时现在这副样子。
因为他没办法去判断男人到底是真的生气了,还是根本毫不在意他今晚的行为。
但无论哪个,于陈淮而言都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隐藏在衬衣下的身子在不受控制地轻颤,陈淮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他过低的体温,还是身边过于强烈的压迫感。
他的手心已经泛起湿意,陈淮紧抿着唇,终于忍不住出声打破了车上死一般的寂静。
“大哥,”
陈淮的声音很轻,带着不易察觉的讨好意味,“今天麻烦您了,不好意思。”
江停时垂眸看着膝上的文件,压根没有搭理他。
陈淮心里一紧,看着江停时这副表现,估计是觉得自己很烦,喝醉酒竟然还敢给他打电话,还要使唤人过来接他。
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通电话到底是怎么拨出去的,陈淮懊悔地拍了下脑袋,试图向江停时解释。
“我本来只是在外面透透气,结果不小心点错了,就误给您打过去,”
陈淮一脸歉意,语气十分诚恳,“真的对不起。”
“……”
面前的男人脸上终于有了点波动。
陈淮刚松了口气,却看见江停时的脸色似乎变得更差了,表情冷得吓人,俨然是暴怒边缘才会有的神态。
江停时唇角微动,漆黑的眼沉沉盯着他,语气很慢:“点错了?”
男人这样子实在有些像要把他吃了,陈淮下意识向后缩了缩,搞不清自己又是哪里惹了这尊大佛不高兴。
手边的文件被随意扔到了一旁,里面的纸张掉落了几张出来,车厢内的灯光昏暗,陈淮并没有看清上面映着的熟悉名字。
车前的挡板缓缓上升,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模糊起来。
身后的窗户被人关上,呼啸而过的风终于停止,只剩下两人之间极轻的呼吸声。
看见高大的身子向他靠近时,陈淮第一反应竟然是自己的脖子又要遭殃了。
之前江停时发火时,总爱掐他的脖子,宽大的掌心能将他完全拢住,让人难以抑制地感觉到灭顶的窒息感。
可自从那夜过后,江停时再靠近时,不知是不是陈淮想得太多,他总觉得这样的动作似乎染上了别的意味。
但江停时却并没有碰他。
密闭的空间里似乎已经充满了江停时身上那股冷冽的雪松味道,察觉到危险的气息,陈淮本能地向后靠去。
他的后背紧贴在车门上,脑袋抵着冰冷的车窗,而江停时就停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垂下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这个姿势,陈淮几乎被完全困在他的身体和车门之间,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吸时胸膛的起伏。
没有等待陈淮的回答,江停时的脸上也并没有任何表现出怒气的神色,他只是漠然地看着身前的人,语气平淡,接着自己刚才的话继续问道。
“那你原本想打给谁?”
虽说是问句,可男人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起伏,陈述的语调完全像是质问。
陈淮忽然有一种自己是出轨的负心汉,而江停时作为正宫,在质问他出轨对象究竟是谁的感觉。
不过他很快把这奇怪的假象赶出脑海,暗笑自己是疯了才会有这种错觉。
见陈淮并没有即刻回答,江停时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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