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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晴躺在上铺玩手机,马薇薇刚洗完头,正坐在镜子前抹护发精油。
“周茉回来了。”
马薇薇和她打招呼。
“嗯。”
周茉取下厚重的吉他包,扫一眼宿舍,“怎么就你们俩,夏檬呢。”
马薇薇今年大三,也是新闻专业。
下午离下班还有半小时的时候,周茉提前走了。
她开车去了附近的购物中心,在那儿找了一家咖啡店,点了杯咖啡,呆到杜清柠发消息给她,说楼望东来了又走了,她才回电视台,继续加班。
楼望东强势惯了,周茉猜到他不会听她的,才出此下策。
回到电视台,杜清柠傍着周茉的胳膊,挤着八卦的眼神,悄咪咪地问:“你和楼总怎么了?闹别扭了?”
“不是。”
周茉细眉舒展,语气几分傲娇,“就是嫌他太烦了,我说要加班,叫他不要接,还来接,影响我工作多不好。”
杜清柠“嘁”
了声,撇撇嘴,走开。
电视台上下几十层,层层都有人精,广告部里的人精尤其多。
周茉深知自己和楼望东的关系在台里的影响,即使和杜清柠平时走得比较近,她也不便将两人之间的矛盾宣之于口。
在剪片室熬了个通宵,早上保洁阿姨敲门问要不要打扫卫生的时候,周茉才从座位上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洗脸,回家去了。
她现在的职位,工作时间比一般员工有弹性,不过忙起来,想偷懒也偷不着,加班比一般员工也加得多。
不过熬一个通宵,透支性地处理完工作,换来两天的休息,周茉觉得挺好。
她想,她是一个喜欢先苦后甜的人。
不是有句话说,只有吃过苦的人,才懂得甜的滋味。
但是又有人说,这是一个谎言。
能吃苦的人,生活里便只有吃不完的苦,甜只是希望中的一个胡萝卜。
你以为吃完苦,就能吃到那个胡萝卜,事实上你永远被那个胡萝卜吊着,永远吃不上。
回家的路上,周茉胡思乱想了一阵,忽然觉得胃有些不舒服,有种苦泛上来,灌满口腔。
她曾经也是一个骄傲的人,和楼望东在一起之后,因为那点喜欢,她不停地妥协,不停地让步,最后生活总是围着楼望东在转,开口闭口都是楼望东。
楼望东就是她希望中的胡萝卜,可是他吊着她,迟迟不谈结婚,不给她胡萝卜。
她提出分开,说要冷静一下,其实是退守到自己最后一点点的骄傲上,逼楼望东主动求婚,给她想要的那点甜。
可是真的结婚了,又怎么样?
如果再遇到楼望东欺瞒自己的事,她是不是再没有退守的余地?
周茉的家,在春江花悦,是一个新小区,物业环境很好,虽然比不上泰禾御那么高大上,但四周很有生活气息,最重要的是离电视台只要二十分钟的车程,比楼望东家近一半。
是以前她家老房子拆迁置换来的。
大楼进去,一梯三户,电梯到18层,东边和中间两户都是她家。
中间那户面积小一些,简装,用来出租,东边套面积大,精装修,自己住,三室两厅,三世同堂都没问题。
但就周茉一个人住。
她是独生女,几年前父亲升职,调回溪口镇老家当初中部校长去了,母亲也申请调职,跟他一起去了,父母两人将老家的自建房翻新成了别墅,住得比城里自在。
不过最近这个家里,周茉也不孤单,她有个伴。
江溪月从外地回到柏城,暂时没有落脚处,周茉借了个房间给她,让她安心住。
两个人从小就要好,小学、初中、高中都在同一个学校,关系情同姐妹。
这会儿,周茉回到家,家里冷冷清清,江溪月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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