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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入宫!”
“我得入宫请罪!”
陆深听自己儿子陆楫这么说后,呼吸突然变得沉重之余,就一脸着急忙慌地说了这么两句。
且说着,陆深就让自己儿子准备轿子,而他自己则往书房走去,写了自劾请罪的奏疏。
不多时,陆深在来到左顺门后,就跪在了地上,举起了手中奏本。
彼时,雪刚下过没多久,虽说,内侍早已扫清了这里的雪,但陆深在跪下后依旧感到骨头都结成了冰,雪后寒风更是如数千冰刃一样在割着他的脖颈。
不过,陆深没有因此起身,只声音颤栗地喊道:
“臣太常寺卿、国子监祭酒陆深,刻薄冷漠,无人臣之心,欺负储君,更是在君父面前巧言令色,可谓罪大恶极,不配为人师表,还请陛下治臣死罪,革臣孙恩荫,以儆效尤!”
朱厚熜不久后就在内廷知道了这事。
“这老货,他孙子果然才是他的软肋!”
朱厚熜因此冷笑起来。
朱厚熜随即就看向在御前的桂萼:“你的主意不错,名恩实惩,让这老东西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都是陛下厚待百僚之德,不然以臣之私嘱,林文俊岂敢为臣得罪陆深这样的宿儒?”
桂萼这里则谦虚地回了一句。
张璁这时跟着说:“陛下,之前这陆深以社稷苍生为重的大义,掩盖自己不臣之心,如今,陛下也可以用社稷苍生为重的大义,先不承认陆深有罪,而只申饬陆深为何前后不一。”
“是应该申饬,不但应该申饬,还要廷臣们都在文华殿问他为何又觉得自己刻薄了。”
“让太子也去文华殿旁听,看看这些人虚伪的面目。”
“朕要这样的贱儒把自己道貌岸然的一面彻底现在太子面前!”
朱厚熜说道。
一个时辰后,陆深就收到了朱厚熜申饬他的旨意,且表示他若真认为自己有罪,就去文华殿向廷臣说明自己为何有罪,以免天下人不解他为何突然在严管太子后觉得自己有罪,而错以为他是被天子逼迫认罪。
陆深收到后,举着的自劾奏疏直接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同时,他自己也双手颤抖地贴在了地上,而咬牙回了一声:“遵旨!”
与此同时,廷臣们也收到了天子让他们去文华殿议问陆深是否有罪的旨意,也都纷纷赶来了文华殿。
“我有罪!”
“我罪在大奸似忠,为驯服太子将来怯懦畏缩,不顾天寒地冻,让太子去殿外晨诵,即便有同僚劝说这样不利太子千金之躯康健,可谓不忠不仁!”
陆深在这些廷臣们来后,就如实回答起来。
刑部尚书许赞有些无法接受陆深这样一位德高望重、清正刚直的饱学之士,却在这个时候说自己大奸似忠,说自己不忠不仁,也就故作中立地问着陆深:
“就算你不忠不仁,你为何在明知有同僚监督,有耳目在侧的情况下,还敢这么做,你就不惧赫赫天威吗?!”
“因为我贪权大于贪生!”
陆深回道。
许赞又问道:“怎么讲?”
陆深道:“我觉得只要天子顾忌社稷苍生,不敢明言社稷苍生不及自己的皇子重要,而对我不罪而杀,那将来太子登基,我这个东宫师傅成为首辅后,就能彻底权倾朝野,主上之威福亦由我操之!”
“那你还真是罪大恶极,竟包藏如此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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