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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烟如今没了县尊衙内的纠缠,整个人精神焕发了许多。
又说起无头女尸案:“原来是她那位夫君和她有了口角,于是夫妇二人打架,男人正好怒上心头灌了女人滚汤,后来怕人发现,又割了头颅丢到别处。
偏偏他家儿女都看到了,但怕父亲被抓,家中没有生计,竟然帮着作伪证,还好蒋县尉一眼辨别真假,将他绳之以法。”
锦娘听了悚然:“竟然有如此丧心病狂之人。”
如烟做这一行,接触了许多人性的黑暗面,亦是有同感:“是啊,若是寻常人哪里知晓其中真伪,连自己的儿女都帮瞒着官府,真是人心不古。”
但锦娘也对如烟道:“天下这样的人还是少数,你也不必灰心。
天下有阴阳,人也分善恶,到底还是好人多。”
“您说的是。”
如烟知晓锦娘这是安慰她。
像她不就遇到好人了么?似魏娘子这般救下她,还栽培她,平日颇照顾她,帮她解决掉麻烦,甚至非常尊重她,让她能够自立。
锦娘又笑道:“下个月端午,我听闻今年有龙舟赛,到时候你若无事,一起过去看看,也热闹一番。”
“好。”
如烟也希望能有自己的生活。
二人又拉了一会家常,才散了,锦娘又开始做起了针线,这次是帮宁哥儿做。
他小的时候都是穿姐姐的衣裳,现在两岁多的孩子了,锦娘也没正经帮他做过。
现下是四月,还不算太热,孩子的衣裳自然不能太薄,故而锦娘给儿子做的一件浅蓝的对襟衫子,青色的腹围,底下做了一条白色的裤子。
要说绣花的地方,多半就是在袖口了,小孩子皮肤敏感,领口绣花他们会觉得不舒服。
只不过给孩子绣什么花儿呢?
等蒋羡回来后,锦娘遂问他的意见:“你说我要给宁哥儿绣什么样的?”
蒋羡颇有些酸意:“娘子如今都不问问我要绣什么样子的了?”
锦娘捂嘴直笑:“说出去不怕别人笑话,跟自己儿子吃醋。”
“娘子,你也别太累了,不是有针线上的人么?让她们做就是了。”
蒋羡正色。
橘香是厨上的,悯芝是针线上的,二人如今工钱是一样的。
但是给自己的孩子做衣裳也是自己的心意,锦娘摇摇头,已经想好给儿子绣什么了。
绣燕子口衔桃花,春日桃花开的正盛,如此别有一番生机勃勃之感。
吃完饭,锦娘去后面园子里散散步,就立马画花样子,开始找丝线准备绣。
蒋羡今日旬休,便躺在榻上看她做针线,锦娘也不会全然不理会他,还问道:“我听说严推官要调任其他地方了,是也不是?”
“你这消息倒是灵通,是真的。
严推官家里已经在吴县置办宅院,听闻他准备去别处任官,家小都留下的。”
蒋羡道。
锦娘笑道:“咱们家也在吴县置办了田庄,将来若是有一日,咱们俩养老也不愁没地方去了。”
蒋羡捂脸:“娘子,我不敢想变老的事情,要是人永远年轻就好了。”
年轻才能够想做什么做什么,老了即便儿孙孝顺,也很容易被人欺负。
他想起他的娘,年轻时候多能干,多说一不二的人,死了之后什么都没有了。
如若是别的人肯定会说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可锦娘自己也不愿意变老,她过了二十五岁之后,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和十几岁的时候根本无法比。
“羡郎,虽说我也怕变老,但是咱们俩再一起,我就不觉得有什么害怕的了。
真的,我到现在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在做梦,居然找到你这样好的夫君,每过一天都跟做梦似的。”
锦娘似有所感。
把丈夫哄高兴了,让他不纠结了,锦娘便开始绣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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