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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死了,别人就可以抓住他的手,在诬告叶娇的供词上按下手印。
所以他要撑着,即便死有余辜,他也得撑下去。
“你的确认识桑青吗?”
叶娇问。
桑青已经受不住刑,死在大理寺狱。
当然他死前,已经把能交代的事全都交代完,甚至大理寺卿都亲自提审过他。
铁证如山,武侯勾结盗贼。
叶娇玩忽职守纵容下属的罪责,是跑不了的。
林镜的头垂下来,他带着血丝的牙齿紧紧咬住嘴唇,忽然绝望地回答道:“武侯长,我罪该万死,是阴沟里的老鼠、破屋里的蛀虫,你不要管我,让我自生自灭吧。”
他说着松开栏杆,努力挪动双脚,想要转身离去。
“林镜!”
叶娇喝住他,情绪激动,“阴沟里的老鼠,会在城门口对抗大将军吗?破屋里的蛀虫,能承受这么多重刑,绝不认下栽赃吗?我来到这里,带着金疮药,带着被褥和饭菜。
你若想洗心革面好好做人,你若想对得起我对你的看重,就给我滚过来!
坐下吃饭,好好说话!”
林镜肩头耸动,埋着头,压抑地哭起来。
他哭得很用力,好像要把这么多年的委屈压抑,全部在今日宣泄出去。
“少哭一会儿,”
叶娇抬手按了按湿润的眼角,“我赶时间。”
叶娇不知道林镜喜欢吃什么,她带的都是自己爱吃的。
她问的话,也都是自己关心的事。
“我差你去大学习巷值守,你为什么离开同伴,在吐蕃使馆外溜达?”
“你以前帮桑青做过多少次,他的人你都认识谁,那些人住在哪里,有什么特别的吗?”
饭菜香甜,林镜饥肠辘辘。
可他每次都完整地答完叶娇的问题,看她没有再问,才继续吃下一口。
叶娇离开时,没有把碗筷和食匣带走。
“我这个人爱干净,”
她起身道,“等你出去了,把这些东西洗干净,再还给我。”
食匣的最底层,放着一碗红糖。
在寒冷阴暗的大理寺狱,失血过多的林镜无法服用药汤。
这碗红糖,能让他不至于冻饿至死。
叶娇把她带来的被褥也塞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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