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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见他时,因为在家里受了委屈,正躲在柴火堆后偷偷哭。
他蹲在我身前问我‘小妹,为什么哭?’他的笑容很温暖,好像真的是我哥哥,所以我就莫名其妙地对着一个第一次见的人,一面哭一面说。
很多年了,他一直在我身边,父亲醉倒在外面,他会帮我把父亲背回家。
我娘骂了我,他会宽慰我,带我出去偷地瓜烤来吃。
过年时,知道我娘不会给我买东西,他会特意省了钱给我买绢花戴。
家里活儿实在干不过来时,他会早早帮我把柴砍好,把水缸添满。
每次想到他,就觉得不管再苦,我都能撑过去,再大的委屈也不怕。
你说我会变吗?”
许平君长叹了口气,“母亲现在虽不逼我嫁了,可我总不能在家里待一辈子。”
屋内忽然一阵笑声传出,许平君和孟珏都把视线投向了屋内。
不知道云歌和刘病已在说什么,两人都笑得直不起腰来。
一盆子的碗筷,洗了大半晌,才洗了两三个。
刘病已好似嫌云歌不帮忙,尽添乱,想轰云歌出来,云歌却耍赖不肯走,叽叽喳喳连比带笑。
刘病已又是气又是笑,顺手从灶台下摸了把灶灰,抹到了云歌脸上。
许平君偷眼看向孟珏,却见孟珏依旧淡淡而笑,表情未有任何不悦。
她心中暗伤,正想进屋,忽听到孟珏说:“你认识掖庭令张贺吗?”
“见过几次。
张大人曾是父亲的上司。
病已也和张大人认识,我记得小时候张大人对病已很好,但病已很少去见他,关系慢慢就生疏了。”
“如果说病已心中还有亲人长辈,那非张贺莫属。”
许平君不能相信,可对孟珏的话又不得不信,心中惊疑不定,琢磨着孟珏为何和她说这些。
一切收拾妥当后也到了睡觉时间,孟珏说:“我该回去了,顺路送云歌回屋。”
云歌笑嚷,“几步路,还要送吗?”
许平君低着头没有说话,刘病已起身道:“几步路也是路,你们可是女孩子,孟珏送云歌,我就送平君回去。”
四个人出了门,两个人向左,两个人向右。
有别于四人一起时的有说有笑,此时都沉默了下来。
走到门口,孟珏却没有离去的意思,他不说走,云歌也不催他,两人默默相对而站。
云歌不知道为什么,她对着刘病已可以有说有笑,可和孟珏在一起,她就觉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站了一会儿,孟珏递给云歌一样东西。
云歌就着月光看了下,原来是根簪子。
很是朴素,只用了金和银,但打造上极费心力。
两朵小花,一金,一银,并蒂而舞,栩栩如生,此时月华在上流动,更透出一股缠绵。
云歌看着浅浅而笑的孟珏,心扑通扑通地跳,“有牡丹簪,芙蓉簪,却少有金银花簪,不过很别致,也很好看,送我的?”
孟珏微笑着看了看四周:“难道这里还有别人?”
云歌握着簪子立了一会儿,把簪子递回给孟珏,低着头说:“我不能要。”
孟珏的眼睛内慢慢透出了冷芒,脸上的笑意却没有变化,声音也依旧温和如春风,“为什么?”
“我……我……反正我不能要。”
“朝廷判案都有个理由,我不想做一个糊里糊涂的受刑人,你总该告诉我,为何判了我罪。”
云歌的心尖仿佛有一根细细的绳子系着,孟珏每说一个字,就一牵一牵的疼,云歌却没有办法回答他,只能沉默。
“为了刘病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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