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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里德太太以为她是遵守了诺言的,而且我以为在她生性的范围之内也确实是这样。
然而她对于一个并非本家的外来户,丈夫死后和她一点儿关系没有的人,怎么可能真心善爱呢?以为自己为了勉强作出的诺言而不得不充当一个她并不喜欢的孩子的母亲,眼看着一个气味不相投的外来户长期插足在自己的家人之间,这准是一件最叫人讨厌的事情。
一个古怪的念头突然闪过我的心头,我毫不怀疑——从来也未曾怀疑——如果里德先生还活着,他一定会待我很好的。
随后,我坐在那儿,看着白色的床和昏暗的墙壁,有时还不由自主地转过去望一下隐约发亮的镜子,逐渐回想起了我曾听到的故事。
说坟墓里的死人由于不甘心后人违背他们的意愿,会重新返回世间来惩罚背信弃义者,替被欺压的人报仇。
我认为,因为他的外甥女受到虐待,里德先生的灵魂会气恼,说不准会离开他的住所——无论是在教堂的墓穴里,或是死人所在的阴间——而出现于这间卧室里,在我的面前。
我擦干眼泪,忍住哭泣,害怕任何过分悲伤的表现都有可能招来某种超自然的声音来安慰我,或是在灰暗中引来一张脸,光晕围绕,带着奇怪的怜悯表情俯看着我。
按照常理,这种念头会给人以安慰,可我觉得如果真地实现了却是十分恐怖的,因此我拼命打消后,尽力使自己镇定下来。
我甩开遮在眼前的头发,抬起头来,尽量壮起胆子,四面打量这间黑暗的屋子。
就在这时候,一缕亮光射到了墙上,我迷惑这会不会是一缕月光从窗缝里透进。
不是,月光是静止的,而这亮光却在闪动,我正凝望它时,它就一溜闪到天花板上,在我头顶上晃动。
要是到了现在,我肯定猜想得到,那道亮光十有八九是有人正穿过草地时手里拿着的灯发出来的,可那时候,我一心只想着怕人的事,竟以为这道迅速跳跃的光是从阴间来的。
我的心猛跳,头一下就晕了,一种声音充满在耳朵里,我以为是翅膀在扑的声音。
我的身旁似乎来了什么东西,我觉得很压抑,无法透出气来,我实在无法再忍受下去。
我冲到门的旁边,拼命地摇锁。
有脚步声从外面的走廊里传来,钥匙转了一下,走进了蓓茜和阿博特。
“简小姐,你有些不好受么?”
蓓茜问道。
“怎么发出这么大的声音!
我的耳朵差一点儿被震聋了!”
阿博特叫道。
“让我到育儿室去!
放我出去!”
我喊着。
“什么事?你看到了什么?你被什么吓着了?”
蓓茜继续问道。
我抓住了蓓茜的手,她没有缩回去,我说着:“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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