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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守逸翻了个白眼,小声回道:“难道要在脸上刻上‘高手’两个字才算么?太妃这以貌取人的毛病也该改改。”
徐九英撇嘴:“反正我不识字,他就是刻了我也不认识。”
陈守逸轻笑一声,不再搭腔。
徐九英回头见李砚正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忙又笑道:“昨天陈守逸跟我夸了好半天,说李待诏的棋可厉害了。
还请李待诏多指点指点。”
李砚连称不敢,又问徐九英:“不知太妃棋力如何?”
徐九英吞吞吐吐道:“其实我吧……”
陈守逸及时插口:“待诏从最基本的教起就好。”
这即是说徐九英一窍不通的意思了。
李砚心里有数,便从最基本的棋理开始讲解:“夫万物之数,从一而起。
局之路,三百六十有一。
一者,生数之主,据其极而运四方也。
三百六十,以象周天之数。
分而为四,以象四时。
隅各九十路,以象其日。
外周七二路,以象其候。
枯棋三百六十,白黑相半,以法阴阳(注1)……”
虽是基础,但他言辞深奥,徐九英哪里听得懂?没多久她便觉得眼皮沉重。
虽然她努力保持清醒,却还是撑不开眼睛,头也渐渐垂了下去。
“……夫弈棋者,凡下一子,皆有定名……”
讲到一半,李砚发现徐九英打起了磕睡,倒也不恼,安静地住了口,垂目而坐。
陈守逸一脸早有预料的表情,小声唤她:“太妃,醒醒。”
徐九英头一点,猛的惊醒过来,连忙表态:“我醒着呢,你接着讲,接着讲。”
李砚便接着用平板的语调讲下去:“……棋之形势、死生、存亡,因名而可见。
有冲,有斡,有绰,有约,有飞,有关,有劄,有粘,有顶,有尖……”
徐九英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
李砚瞧见,即刻停下。
陈守逸觉得徐九英实在丢脸,轻轻扯了一下她的衣袖,让她不要过于失礼。
徐九英干笑:“李待诏啊,不是我不尊重你。
你说的话我是当真听不懂,你能不能讲得浅显一点?”
“恕在下直言,”
李砚道,“博弈之道,贵乎严谨。
世上消遣之物多的是,太妃若是毫无兴趣,实在不必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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