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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屿刚摸上墙头,后背发凉,凭感觉往边上一躲,很不幸,裤腿还是被疾驰而来的镰刀划开个口子。
最锋利的部分擦过小腿,磨破皮,鲜血染红铁锈,先是无知觉的凉,然后是粘稠的阵疼,疼得她牙齿寒颤。
带血的镰刀哐当掉地上。
冬屿用胳膊撑起身体爬到墙头,拖着还在流血的小腿跳下。
膝盖受了力,手掌内侧被墙右玻璃片划出一条血痕。
她低头,掌中血线已经从腕侧流到小臂,还好最终翻出来了。
那边,冬崇衍扯着获救的男人从墙上一跃而下,抬眼就看见冬屿右腿上的血,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面前骂道:“卧槽,那狗东西。
就应该多踹几脚的。”
他面无表情看向浑身狼狈的记者,“来来来!
你看看。
谁害的!”
男人:“怎么说话的。
说得我没担当一样。
你以为我想啊?我倒真想帮你妹挡着,畜生不当人我哪有办法,谁能料到。
我也有女儿啊,就跟她差不多大。
也在上学。”
冬屿说:“别闲聊了。
等会人家就追上来了。”
冬崇衍冷笑,“闲聊?”
他俯身弹她脑门,“还有没有良心。
这是在关心谁,嗯?”
男人:“你妹妹说得对啊。
这荒郊野岭的还是人家的地盘,全是田间小路连打个车都打不到。
赶紧找条公路,打个出租车回市区最要紧。
我有几天没回家了。”
也没少遭罪,男人长发乱蓬蓬,长满虱子,掌纹是黑的,指甲缝里都是泥土灰尘,像是流落街头的艺术家。
若不说,没人看得出是个记者。
冬屿回神问:“忘了问你叫什么?又是哪的记者?”
“裴斌。”
男人挠着头,伸手找冬崇衍要了打火机,点燃手里那根皱巴巴的烟说:“至于是哪里的,小孩就别知道这么多了。
不重要。”
冬崇衍眯眼,“姓裴的,你说那宋坤知不知道是我们把你弄出来的。”
裴斌耸肩,“当时都乱成一锅粥了,谁有这么多闲情思考,就算知道里面不止一个人又如何,袋子着套头呢,他们又没看见你们。
除非调监控。
这荒郊野岭的又哪有监控给他们调?”
冬屿打断他们,“我看见手电筒的光了。
赶紧走吧。”
天彻底黑了,田野间视野朦胧,手电筒的光芒从远处刺穿白雾,也不知后面的人追到哪了。
冬崇衍背着冬屿闯入高粱地,这样血迹到泥土上就不明显。
裴斌左右张望,小心翼翼踱步,下巴处的胡渣很久没清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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