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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对我已经远不像以前那样信任。
在文侯面前,虽然一度我曾经后来居上,成为地火水风四军主将中最受文侯器重的一个,但我也知道,帝都之乱后我和文侯已经走上了两条路。
文侯想了想,抬起头道:“楚休红,在路上你可曾审问过?”
我伏倒在地,道:“禀文侯大人,末将与丁亨利丁将军有约在先,到时一同审问,因此未敢擅作主张,还请文侯大人主持审问。”
南安城战事结束的第二天,没想到丁亨利便带同随员前来,说是他愿为人质,随我一同入帝都。
我答应了丁亨利一同审问,也许是因为他对我一直都坦诚以对,我却对他屡屡提防,因此我只想守住对丁亨利的承诺。
但是如果我对文侯说只是因为我答应了丁亨利,文侯恐怕会着恼,说我头脑冬烘。
现在捧他一下,一来可以让文侯觉得我对他仍是忠心耿耿,凡事不敢擅专,二来也可以将我未在路上审问的原因扯开。
果然,听我这样说,文侯叹了口气,道:“楚休红,你实在错失良机了。
你本该在路上审问完全,再将这蛇人杀了,只说路上突染时疫,那么这个丁亨利也无话可说。”
突染时疫一类的话也是推托时的套话,但蛇人染不染得上这种病我都在怀疑。
我跪在地上,伏头道:“末将知罪。
然我帝国诚以待人,实不可失信于远人。”
文侯哼了一下,低低道:“冬烘。”
他叹了口气,道:“楚休红,你越来越叫我失望。”
文侯这话有些重,我一怔,也没办法回话。
邓沧澜在一边见我尴尬,忙也跪下道:“大人,那蛇人受伤甚重,在路上一直都昏迷不醒,此事不可苛责楚将军,还请大人明察。”
我对邓沧澜一阵感激。
邓沧澜与毕炜都是文侯最亲信的人,但邓沧澜到底和毕炜不一样,如果此番出征,我是和毕炜同去,他现在不落井下石,我就得千恩万谢了,根本不会想他会为我说话。
文侯又哼了一声,沉默了半晌,道:“沧澜,休红,你们都是国之柱石,帝国的栋梁之材,正当为国出力。
我老了,帝国的将来,都在你们身上。”
他的话有些动情,我心中也有些痛楚。
不管怎么说,如果没有文侯,也没有我的今天。
只是他知道,我和张龙友、邵风观已经向帝君效忠么?只希望郡主生前的预言能够落空,他能够到死都不起二心,这样他在帝国历史上,也是以忠臣的面目终其一生了。
文侯想了想,道:“好吧,你们征战辛苦,今年也又要天凉了,现在战事已少,就先歇息一两个月,让何从景和蛇人纠缠一阵再说。”
他站起身,道:“审问那蛇人郎莫一事,我会安排的。”
他这话是将我和邓沧澜都排斥在审讯之外了,我们也没有话好说,行了一礼道:“遵命。”
文侯这时倒笑了笑,道:“你们一直征战在外,也少有闲暇的日子,难得四相军团都回来了,今晚我设宴为你们接风,去醉枫楼吧。
洗个澡,带你们属下的高级将官过来。”
文侯以前也时常宴请我们四相军团,现在因为和蛇人屡屡征战,和他接触渐少,也很少有一起饮宴的机会。
但我也知道,我既不能像当初那样对文侯言听计从,文侯也不会对我再像那时一般推心置腹。
回到营中,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叫五德营统领出发。
钱文义和陈忠正在听曹闻道说我们赴援南安城之事,杨易和廉百策坐在一边。
曹闻道口才不算好,不过说到兴头上,口沫横飞,倒是气势非凡。
但这一仗其实一开始就知道我们必胜无疑,他说得热闹,钱文义和陈忠只是礼貌地笑笑,接两句口,以助曹闻道谈兴。
一见我进来,曹闻道马上道:“统制,你来了,我们走么?”
我点点头,道:“走吧。”
本来该坐马车,不过我们六人出发,都骑上了战马。
飞羽的伤已经好了,我骑在马上率先而行,看着帝都的市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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