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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政事托付于李林甫,明皇像往年一样,带了杨贵妃兄妹四人和皇子公主群臣百僚,浩浩荡荡去了温泉宫。
每日里洗浴温泉,宴饮嬉戏,赏乐观舞,尽情欢娱。
每到夜晚,骊山上下楼台亭阁灯火通明,一遍笙歌飞扬。
到达温泉宫当夜,明皇大宴群臣,宴中作樗蒲戏,厅内设数十座棋枰,公卿们撸袖捋衣,全无了平日体面,大呼小叫,为输赢争得面红耳赤,我说我肯定是掷中了,他又说你的掷具分明没有击中,闹得沸反盈天,面对面说话都要使劲吼叫才能听清。
明皇跟贵妃姐妹们在一起行乐,他一双眼睛瞪得滴流圆,拿着掷具,选着方位,击中了,拍手大笑,掷偏了,就顿足惋惜。
每掷出一个妙着,贵妃姐妹几个就击掌欢呼,齐声夸赞陛下好身手。
杨贵妃亲手调了羹汤,端到明皇面前,用金匙一下一下地亲自喂给他,喂完了,接过侍儿递上的丝巾,仔细地为他擦干净胡须。
明皇笑眯眯地,捏着贵妃的玉手说:娘子辛苦了。
杨钊怀中抱着樗蒲文薄,手上执一管笔,后面跟着几个僮儿,捧的捧砚,端的端茶。
到一个棋枰前,记下各自输赢几局,输的赢的都有话说,无非是输家不服气,说赢家有猫腻,赢家也不了然,说输家不耿直。
吵来吵去,乱成一团。
杨钊也不理会,顾自把结局记在文薄上,又到下一家去。
一家一家地记了结果。
到了最后,一笔一笔,清清楚楚,一点儿不错,众人都无话说。
明皇当面夸奖道:“一晚上闹得乌烟瘴气,朕的脑袋里是一遍云山雾海,臣工们一个个也是稀里糊涂,唯独杨钊,满堂中唯有他心里一清二楚,把帐记得一丝儿不差,真是我朝难得的度支郎。”
虢国夫人插言道:“这算什么,陛下,你若是真的把天下钱粮都交到他手上,也不会有毫厘错失的。”
“说得有理,”
明皇连连点头:“朕也是这样想。”
杨钊也不谦让:“陛下,不是微臣夸口,如果让微臣总理国帑,陛下要用钱,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明皇闻言“哈哈”
大笑:“近些年来朕就是觉得手头有些紧,以至于不敢放手用钱。
日后,你把朕的藏库好生充盈充盈,免得朕囊中羞涩,想放手地赏赐贵妃和你的几位姐妹,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杨钊谄媚地说:“陛下贵有天下,天下百姓供奉陛下一人,怎能让陛下不能放手用度!”
“好,有你这句话,朕就把度支部交给你掌管!”
“谢陛下。”
御史王鉷是杨慎矜的表侄,是杨慎矜将他引荐入御史台。
杨慎矜为人粗放,对王鉷从来都是直呼其名,还把王鉷母亲出身低贱的事情告诉了别人。
王鉷甚为不满。
后来,杨慎矜又仗着自己的权势,夺占了王鉷的职名下的田土,王鉷对杨慎矜更是恨之入骨。
李林甫在朝中遍布耳目,这些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看到杨慎矜日渐得宠,李林甫觉得不能再任他坐大。
找了个时候,把王鉷招来,关起门来,进行了一番密谈。
王鉷因为憎厌杨慎矜所为,转身投靠了李林甫。
闻听右相召见,急忙到了中书省。
李林甫端坐榻上,直言不讳地说:“王大人,不知你心中有数没有,看起来,不能吾等等闲视之了!”
王鉷俯首问道:“下官不知相爷所言何事?”
“那杨慎矜如今得圣上欢心,权势日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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