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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梭,倏忽之间又是一年时间过去,天宝十四年姗姗降临。
皇城的内廷与外廷,政务与皇家的家务,依循祖例,一切按部就班地进行。
安禄山的长子安庆宗时任太仆卿,一直在长安陪伴他的生母、安禄山的原配夫人康氏。
他样貌酷肖安禄山,人也还算老老实实,在京城内居住,安分守己,恪守职司,从不惹是生非。
一日,明皇突然向杨贵妃问起:“安庆宗该是已经到了婚配之年了吧?”
杨贵妃笑道:“早就到了,三郎这时才想起。”
“一直挂在心上,不曾忘记。
只是还没有找出一个合适的人选来。”
杨贵妃说:“三郎就不用想了,臣妾替你想到了一个人。”
“哦,爱妃,原来你比朕还用心。”
“自然哪,说起来,臣妾还是他的祖母啊!”
说罢,杨贵妃“咯咯”
地笑个不停。
待她不笑了,明皇问道:“臣妾,你看中的,是哪个女子?”
“前几日去芙蓉园踏春,荣义郡主带了几个侍女,也在园中游玩,见到臣妾,她特意过来问安。
长得虽不是国色天香,但也十分看得,正应了那句话:手如柔夷肤如凝脂。
臣妾一见,就喜欢上了她。”
“荣义么,是个好女子,朕怎么就把她给忘了呢!”
“就是不知道她看不看得上安庆宗了。”
“不管她看不看得中安庆宗,既是生在了天家,婚嫁大事,便不能由她自做主张了。”
杨贵妃问道:“三郎,你打定主意,真的要赐婚安庆宗?”
“然也!”
“就为了让安禄山高兴?”
“是呀,朕要靠他镇守边塞,他高兴了,朕的边塞自然就固若金汤,朕在长安就可以高枕无忧,日日夜夜与你厮守。”
杨贵妃娇俏地拍手说道:“好啊,好啊,从温泉宫回来,就没有好生地热闹一下了,正好乘他们合卺之日,举办一个盛大的婚礼,大家聚在一起,一来给他们贺喜,二来,我们也高兴高兴。”
“爱妃感觉寂寞了?”
“三郎,难道你就不觉得吗?霓裳羽衣好久也没有舞过了,臣妾梦里都在想它,梦里都听见它在耳边奏响。
何不让梨园的乐工舞娘们在婚宴上奏上一曲,舞上一回。
也不枉臣妾和三郎呕心沥血编排了它。”
“爱妃,朕答应你了。”
不知为什么,杨贵妃眼里有了盈盈泪光:“三郎,臣妾今天在铜镜里看见,头上竟然有了白发。
臣妾老了,不知还能陪伴三郎多少时日!”
明皇怜爱地拉起了杨贵妃的一只手:“爱妃,你还没有进宫,朕头上就已经有了白发,与你耳鬓厮磨十余载,白发虽说与日俱增,但是,有你日夜陪伴在朕的身边,朕就觉得自己还不老。
爱妃,朕已过耳顺之年,尚不觉得自己老迈,你就不要再在朕面前说出那个‘老’字来了!”
杨贵妃看着明皇,默默地点头。
明皇又说:“朕打算以公主之礼出嫁荣义,让安禄山觉得颜面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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