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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狠将猎枪往虬髯汉子的脑门上戳了戳,刑天鲤问他:“前些日子,以为咱家老叔儿把事情都给说开了,都给摆平了,也就没问他究竟是什么个事体。”
“你们这么巴巴的找上门来,到底要拉他下水做什么哪?”
李魁胜轻咳了一声。
刑天鲤没有搭理他。
虬髯汉子很光棍的说道:“老李虽然只是小龙湫镇的巡检,但是小雁荡湖直通大江,从大江过小雁荡湖,入泾水,一条水道,直达西北。”
“除开水道,小龙湫镇也是几条陆上通道最紧要的交汇、转运点。”
“老李这些年,不就是帮着人转运私盐、私铁、烟草、军火,才积攒了这份家当么?咱们要的,就是老李他们这些年,经营下来的,方方面面都打通的,这条道!”
刑天鲤点点头,收起双筒猎枪。
虬髯汉子刚刚露出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笑容,一抹寒光闪过,屋子里几盏灯烛光芒骤然一暗。
刑天鲤拔出细竹竿中刺剑,一剑将虬髯汉子的左臂齐肩卸了下来。
鲜血喷溅,虬髯汉子嘶声哭喊,右手捂着伤口在地上拼命的打滚。
李魁胜看着在地上翻滚的虬髯汉子,脸上露出一丝不忍之色。
但是他看看刑天鲤,嘴唇微动,想要说点什么,却又闭上了嘴,莫名的挺直了身体,挺起了胸膛,目光炽热的看着刑天鲤那张年轻却冷峻莫名的面庞。
“老叔儿。”
刑天鲤手腕轻振,细剑剑尖上一点血水轻飘飘落地。
他轻声道:“刚刚他们说过的那些人,但凡是和我有点牵扯,可能让我被人拿捏的人,你花点银子,每户人家,赠送个两百两,连夜送他们离开。”
“送得远一点,远离你做买卖的这条线路。
起码,离开五百里吧?能做好么?”
“妥了!”
李魁胜狠狠一点头,也不多看那虬髯汉子一眼,大踏步的转入了自己的卧房。
一会儿功夫,他就抱着一个漆器盒子大踏步跑了出来,招呼一声后,带着七八条巡检司的汉子快步离开。
虬髯汉子一脸扭曲的看着刑天鲤,他厉声道:“贤侄,你,你,你要和我们硬碰硬的卯上硬干?”
刑天鲤将细剑归鞘,慢吞吞的摩挲着坐回了八仙桌旁,细声细气的说道:“要不然呢?被你们拿捏,然后,连同老李一起,为你们做牛做马,任凭你们压榨?”
“你们这些江湖鼠辈的鬼蜮伎俩,道爷大体猜得出来。”
“我们退一步,你们进十步,我们退十步,你们近千步。
迟早有一天,我们爷俩被吃干抹净,连骨髓都被榨干了,搞不好还会被你们丢出去当替死鬼!”
“还不如一开始就断了根子呢。”
“你们想要玩,我们全力奉陪!”
刑天鲤笑盈盈的‘看着’虬髯汉子:“你们是贼,我们是兵,难不成,我们还怕了你们?”
虬髯汉子龇牙道:“你送走了那些和你有牵扯的人……你就不担心小龙湫镇的其他乡亲?”
刑天鲤沉默,一脸古怪的沉默。
过了好一阵子,他将自己面皮凑到了虬髯汉子面前,认真的指了指自己的面庞:“道爷脸上,有字么?”
虬髯汉子用力的摇摇头,然后他突然意识到刑天鲤是个‘瞎子’,他急忙道:“没有,贤侄生得面如冠玉,貌似潘安,脸上怎可能有字?”
刑天鲤叹了一口气:“所以,道爷脸上没写着‘圣母’两个字!”
“道爷既然不是圣母,只要能保住自己有点牵绊的人,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刑天鲤感叹道:“偌大的大玉朝,每日里天灾人祸的,总要死掉几十万人罢?难不成都要算在道爷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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