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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一,天还没有亮,祝翾就爬起身坐起,脸上毫无睡意,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室内只有几许透进来的天光,仍然昏暗得很,但祝翾的眼睛比星子还亮。
我,祝翾,终于可以去上学了!
祝翾在心里兴奋地喊了一声。
然后起床翻身拿起床头叠得整整齐齐的新衣服,这是昨天过生日沈云给她做的一套新衣,她终于有一套属于自己的衣服了,祝翾兴奋地给自己换上新衣。
然后换上新布鞋,她的布鞋也是新纳的,小孩子脚长得快,祝翾又爱到处跑跳,鞋子磨得也比人家快些,以前除了出门在家穿的都是大父做的草鞋,但是上学就得体面些。
沈云为了她上学还拿做衣裳剩下了的布给祝翾做了一个装书装文具斜挎的背包,一身都是鲜嫩的藕粉,除了背包的带子用的是翠色的布,祝翾又长得美貌,整个人像个小荷花精。
头发她自己摸黑在黑暗里扎了很久,但是手还是不够巧。
“我来吧。”
祝莲已经站在了她身后。
“莲姊,你也起那么早?”
祝翾抬头问她。
祝莲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你起床这动静除了英姐儿醒不过来,我怎么可能听不到?”
说着给祝翾盘了一对略微复杂样式的双丫髻,层次分明,用翠色的发带缠着装饰,配上祝翾今天的新衣服,显得更加水灵了。
祝莲给她扎完头发又爬回去睡回笼觉了,穿戴好了的祝翾于是推门去洗漱,整个祝家在她前面醒来的只有大母孙氏,大母正在灶间生火做早饭。
祝翾用冷水洗漱好自己,便坐在灶旁感受着灶膛里的温度,虽然天还算热,但是早上温度还是有点冷的。
“大母,我帮你烧锅吧。”
她坐孙老太边上巴巴得看着。
“去去去。”
孙老太嫌弃地让她坐远些,说:“你个臭美的小女娘,一身新衣就跑来烧锅,到时候把炮灰弄身上,我还心疼衣服呢。”
于是祝翾安安静静地捧着脸看着孙老太烧锅煮粥,同时揉面做了葱饼,葱花剁得细细碎碎的揉进面团里,用擀面杖擀得好薄一大张,另一个锅刷点油贴上去烤,葱香飘进了祝翾的鼻子里,祝翾看得发饿。
等粥好了,饼也做好了,孙老太拿着菜刀把饼切开,祝翾期待地看着她,孙老太默默看了她一眼,拿了一小块给她尝尝。
刚做好的饼香咸香咸的,热气烘着葱香往舌头上蹿,祝翾有点被烫到了,舌头打架一脸狰狞地吃完了。
吃饼急起来的模样孙老太没眼看,说:“饿死鬼投胎的丫头,吃个东西急什么?就这德行上学第一天我看你就要丢脸!”
然后抬手吩咐祝翾去喊大家来吃早饭,祝翾于是跑出去一个个喊人,祝家人都陆续起身了。
到了祝明和沈云的房里,祝翾十分孝顺地扶着大着肚子的阿娘,沈云仔细看了看自己的二女儿,笑着说:“要上学了,也懂事了,真不容易。”
然后取出自己仅有的一盒胭脂,在祝翾的眉心中间点了一粒红痣,祝翾想要抬手摸,被沈云呵斥了一声:“不许摸,别给我摸掉了。”
“阿娘,这是什么?”
祝翾找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有些好奇。
“这是吉祥痣,给你点上是期望你念起书来心目清明,第一天上学讨个吉利罢了。”
沈云忍不住摸了摸自家二女儿圆乎乎的脑袋,却被祝翾抬头看了一眼,说:“您可别把我莲姊给我梳的头给摸散了。”
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眉心的痣,小声说:“大母小时候肯定就没点这个。”
沈云手痒直接狠狠拍了一下祝翾,祝翾哎呦了一声,沈云虎着脸:“怎么可以背后编排长辈?你大母命苦小时候不仅没条件识字,还要照顾一大家子,她也很聪明的,除了不识字什么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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