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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唯有单张床,两妖只能挤挤,槲乐还生着玄龙的气,不肯与他说话,等玄龙睡着了,才轻手轻脚地往床边走去,定定看着那张英武不凡的脸,摸上了床。
起初不敢靠太近,心脏砰砰跳得好似要飞出胸膛,槲乐从不知自己也会这般纯情,只是与另一生灵待在同一屋檐下便高兴得要命,想要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玄龙身上实在太温暖了,隔着半寸都能感觉到那体温,槲乐终是忍不住,小心地环住他的腰,将自己贴了上去。
就像从前抱着哥哥睡觉那样舒服。
但和那种感觉好像又有点不一样,具体哪里不同,他也不是太明白。
玄龙有伤在身,睡得很沉,并不知道这头小狐暗暗将他当作了取暖的工具,槲乐比玄龙高些,臂膀修长,足以将他圈在怀中。
槲乐点了点玄龙高挺的鼻,皱眉道:“你这笨龙,不听小爷的话,到时别找小爷哭。”
“……”
自是没得到回应的。
隔日,天还未亮槲乐就起了,去山上猎了对野鸡和野兔,玄龙有孕在身,重伤未愈,吃食上定然该要好的。
鸡清炖成汤,兔烤得外焦里嫩,玄龙醒来时便闻到了香味,他寻着味儿朝外走去,槲乐就在院子里,堆了堆柴火正烧着,火上架着烤兔肉,旁边是一个烧红的炉子,炉上的瓦罐里炖着汤,咕噜咕噜得响,不断冒出蒸汽。
槲乐一袭锦绣蓝袍,坐在地上,头也未抬:“醒了?”
“嗯。”
玄龙应道。
“进去坐会儿,马上就开饭。”
玄龙站着没动,等槲乐将早饭弄好了,跟在他身后与他一同进去。
槲乐将瓦罐里的鸡汤倒出在大白碗中,烤兔肉则用刀切成块儿,装在盘中。
他在坊间混迹的时日比玄龙久,人间的东西自然比玄龙懂得多。
这些碗盘都是哥哥在的时候,他们去酒楼处置废品的地方捡来的,都是些缺了口子的破碗,不影响使用,就是不太美观,对他们来说能装东西便是好的,后来哥哥没了,也不舍得扔,每一件都装着回忆。
槲乐用汤勺舀了只大鸡腿到小碗里,再添勺汤,推到玄龙面前:“吃饭吧。”
他面上没有表情,但玄龙能觉出他的好意,这一点槲乐和燕鸢倒有些像,身上有股别扭劲儿,都爱生闷气。
“幸苦你了。”
玄龙应下,伸手接过。
槲乐鼻中哼出一声,低头喝汤,身后九根雪白的尾巴现出原形,垂在地上悠悠地摇了起来。
他从小是被哥哥宠着长大的,多少有些脾气,喜欢让人哄着,旁的生灵他是看不上眼的,唯有看得上眼的哄他才管用,偏偏这笨龙不会哄人,槲乐想与他说话,又拉不下面子,于是这顿饭就安安静静地结束了,险些给他憋出内伤。
槲乐起身收拾桌子时,玄龙开口了,他低声说:“我要回去了。”
“回哪里去?”
槲乐抬头看他。
玄龙:“长安。”
槲乐面色冷下来:“你要回那人族身边去?”
玄龙抿唇,未回答他的话:“你莫要再杀人了。”
“为了那些人脏自己的手,不值当的。”
槲乐手上还抓着块淡青色的抹布,胸膛狠狠起伏了几下,美丽的脸泄露煞气,忽得甩了抹布在桌上,冷笑道:“关你屁事,你是小爷我什么人,用得着你来管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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