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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玄龙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燕鸢怀里,准确地说是对方像只章鱼一样缠着他,腿搁在他身上,手圈着他脖子,压得他肚子隐隐作痛。
玄龙艰难地喘着,手刚推上燕鸢胸口,后者便睁开了眼,燕鸢收回腿,极自然地低头在他额角亲了亲。
“醒了?”
“你昨日咳血,吓到我了。”
“花精说你是积郁成疾……你若觉得在这宫中待得闷了,待过些时日你身上的伤好些,我带你出宫转一转,恰好下个月有庙会,很热闹。”
玄龙不明白为什么二者都已经走到了这种地步,燕鸢还能装出一副很关心他的模样。
这样演戏,不累么。
至少他这个观众已经觉得很累了。
玄龙别开脸,尽可能地不去看他:“你该带你的皇后去。”
窗外阴沉沉得,怕是马上要下雨,连带着殿中亦是晦暗一片。
燕鸢觉得玄龙是存心找不痛快,面色发暗:“你嫌我对你不好,我现在努力对你好了,你又不领情。”
“那你说,你想怎么办。”
不想怎么办。
只想安安静静地待着,过完生命最后的时光。
玄龙:“我想……走。”
燕鸢:“不可能,你想都别想!”
裂了缝的围墙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补回去的,风一吹就摇摇欲坠的感情,更不会因为一点廉价的示好就恢复原样。
曾经肆意挥霍掉的毫无保留的深爱、信任,都如同滚滚涌去的江流,再不会回来。
只是如今的燕鸢还不明白。
以为玄龙足够好哄,足够好骗,便能这样安然地拥着他到老,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打个巴掌再给颗甜枣,都觉得是天大的恩赐。
玄龙知道多说无用,便不再说话了。
燕鸢吼完他又开始后悔,花精都说了,玄龙心情不好以至于积郁成疾,都咳血了,自己与一个身子有恙的人计较什么。
“好了,我们不吵,好不好?”
“早膳想吃什么?”
“你昏迷了那么久才行,昨夜就吃了那么几口粥,定饿坏了,我陪你用了早膳再去上朝。”
玄龙看着内里雪白的墙壁:“槲乐呢。”
如今他放心不下的,唯有腹中孩子,和那小狐狸了。
燕鸢眉头微拧:“已经在门外了。”
“今后只准他在门外当个守门的,不准他进殿与你纠缠太多,免得又说些不该说的话,拐带坏了你。”
玄龙:“他的伤……好了吗。”
燕鸢冷下脸:“不知道。”
玄龙挣扎着从燕鸢怀中退开,想出去看看,然而他没什么力气,一下就被燕鸢按回了怀中燕鸢倾身覆上他身体。
“你就知道想着他,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好不好。”
这话实在是很没有道理,玄龙冰绿的眸转向他,见他面色红润,皮肤光泽,动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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