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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国良说道,此时灯光虽暗,明眼人却也能看出他脸上笑容收敛了一下,不似刚才。
“听说他与你家有亲?”
“他与我表妹订了亲,婚期就在下个月初二。”
“可是隆昌顺家?”
“正是。”
“这可真是男才女貌了天赐的良缘了。”
王成梁说道,王成栋却隐隐知道杨国良曾经与自己的表妹订过亲,却因为杨家遇了祸事没成,如今这般说,颇有些尴尬,捅了捅王成梁。
王成栋不捅王成梁就罢了,这么一捅,杨国良更觉得尴尬了,许樱与连成璧在订亲之前就颇有些暖昧,若是连成璧百般不如他就罢了,连成璧无论模家才学都胜他一筹,唯欠缺者就是家世了,商贾之家比
不上书香之家,可他自己中了探花,就又把他盖了过去。
且不说杨国良这里百味杂陈,许樱在许家同样也是为了自己的嫁妆颇有些为难,她自己倒不在意嫁妆的多寡,可连成璧如今中了探花,不止是杨氏瞧着她“简薄”
的嫁妆犯愁,连孟氏、闻氏、苗氏、汪氏、
江氏都犯起愁来,甚至远在京城和任上的许昭通和许昭龄都往家里送了当地的特产和银子,就为了给她添妆,怕坠了许家的名声。
这样一来嫁妆在许樱眼里就“厚”
了,许家的姑娘出嫁都是三十六抬的嫁妆,最贵重的比如许楠的嫁妆也没有超出这个数,若是依着杨氏和众人的意思,怕是四十八抬都要装不下。
“娘,所谓日子过得好坏,不在嫁妆多寡,再说了嫁妆再精不在多,咱们家就算是把许家全搬了去,对连家也是九牛一毛,何必去求那虚名?”
“就算如此,你的嫁妆也不能简薄了,如今人人都说许家快要败了,你的嫁妆若是简薄,岂不坐实了流言?”
“许家就算是伤了元气,可自有立着的房子躺着的地,隆昌顺就算咱们不做了,赁给别人一年到头也少不了咱们家的银子,咱们家地那么多,又几曾少了租子?说许家败的都是乱嚼舌根子的,哪个懂些事理
的也不会那般说,倒是我若是掏空了家里做嫁妆,反倒着人眼。”
“不管怎么说,连着你义父送的,你六叔替你攒的,还有我这些年攒的这些个东西,你一样不少的都得带过去。”
杨氏在这件事上远比女儿执拗。
“娘,这些个东西,吃不得嚼不得,除了首饰衣裳又哪有几个到时候能用得上的?若真穷到要卖嫁妆,咱们家真金白银买来的,到最后不一定是真金白银的价……”
“你本是官家的姑娘,哪里来得一身的铜臭之气。”
杨氏点了点她的额头,“嫁妆的事自有我来安排,你说得不要盖过姐姐们我也知道,定不会让你为难就是了。”
许樱见争不过她,索性也就把事情全交给她来做了,改说生意上的事,“隆昌顺的鞠掌柜这些年我品度着是个不差的人,隆昌顺的大掌柜一职该交给他,许忠和百合娘您得让我带走,您陪送他们一家,倒比
陪送我隆昌顺还要好。”
杨氏点了点头,“你常大哥和常嫂子……”
“常大哥这些年暗地里一直替我盯着另一桩生意,我早问过他们夫妻,他们的意思是无论如何要跟着娘您,常嫂子是个忠的,你管家总要人手。”
“嗯。”
“我还想自三房要个人出来,只是这许久以来一直没想到合适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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