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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府之中出了乱子,守城之兵自然被惊动了,大队大队的人马全都拥在街头,将帅府层层包围,他们相信帅府内的高手会驱出敌人,而且,他们未得帅府内召唤,不敢擅自入内。
不过,刚才那一声裂天惊云的长啸,使得许多兵士都被震得头昏脑涨,战马更是骚乱成团,场面极其混乱。
那声长啸,的确够惊心动魄的,即使守在城楼上的官兵也感觉到了那强烈的音波震荡,举城皆惊。
帅府外的护卫也全都为之色变,不过,很快他们就看到了元凶,一只滴血的手,一脸阴冷的杀机,那人木无表情地背负着一具凄美的躯体,缓步踏出外院,那如高山岳亭般的气势霎时笼罩了外院的每一寸空间,死亡气息在其中不断酝酿着。
外院的护卫似乎明白了什么,至少他们知道内院之中的人已经没有几个能够很好的活着,抑或内院之中根本没有人活下来。
“哗……”
内院的门碎裂成七八大块,两道人影飞射而出,犹如着了魔的疯子,但他们一看到那背负着尸体的人,又如撞见了鬼一般,折身就向两个不同的方向没命地奔逃。
这两个人,外院的护卫都认识,这是内院的副总管和教头,平时不可一世、趾高气扬的两人,此刻竟比落水的野狗更狼狈,更是有些形似疯癫,抑或他们真的被什么东西刺激得傻痴了。
那手掌染血的人似乎记起了什么,将手上的血迹擦去。
擦拭血迹的是一名护卫,他也像其他护卫一样想逃,但是却无法逃出那染血的魔手。
血迹擦干净之时,那名护卫竟吓得昏死过去,而这个时候,内庭竟然火头大起,显然有人在纵火烧院。
府外的义军一阵骚乱,却是因为那两个几近疯狂的人没头没脑地直冲出去,没有人挡得住他们,他们似乎已经无法分别自己的人和敌人,而更让众兵士大感吃惊的是帅府起火了,那些护卫们纷纷拥出帅府,似乎帅府之中真的出了魔鬼一般,正当所有人都惊疑不定的时候,帅府的外院门庭竟一开一合晃动起来,似乎受着一只魔手的牵引,景况诡异莫名,那些义军也个个胆寒,张弓搭箭,强弩尽数对准帅府门口的每一个角落。
“呼!”
一道苍鹰般的身影电射而出,那些强弩弓箭手竟然来不及瞄准目标,立即放弦射箭,但是他们的箭矢全都落空了,也在同时,他们听到了弓弩折断的声音,不仅如此,还有骨头碎裂之声。
马匹惊嘶,在惨叫声传出之前,动物始终比人对危险的觉察力要强一些,那沉沉的死亡之气和如烈酒般浓烈的杀气在虚空之中散漫开来,但这却并非出自那个从门内飞射而出的中年汉子的杰作。
杀人者,正是田新球,闪开弩箭,一口气击杀挡在门口的二十七人,然后他驻足了,杀气和死亡之气却是来自他的身后,一个抱着一具绝美尸体的老者!
“就……就是他们……”
那些死里逃生的护卫心有余悸地高呼道,但他们由于心神太过紧张,所说之言连完整的意思也表达不清楚。
那老者双手抱着那具绝美的女尸,目光却从没移开过,一直深情而哀伤地望着怀中那安详的尸体,那恬静的凄美,犹如熟睡的婴儿,更如一朵凄美的冰花,只是没有了半丝生机。
老者缓缓迈着步子,似乎对围在帅府之外的大军根本就没看见,更似乎感觉不到这些人的威胁和那浓烈而紧张的杀机。
正如那沉沉的死亡之气息,眼前这老者的心完全沉浸在一种死亡的哀漠之中。
田新球向老者身边一立,环目扫视着,每个与其眼神相对之人,都禁不住打了个寒战,看到那双眼睛,他们都禁不住想到暗夜里的魔鬼。
“放箭!”
一名偏将终于再次发号施令。
“嗖嗖……”
无数劲箭强弩,如蝗虫般射出,但是在他们仔细看时,所有的劲箭全都落空了。
当那名偏将发现这个让他惊骇若死的结果之时,一杆长枪已经贯入了他的胸膛,田新球离他只不过才三丈远,只是这杆长枪不知究竟是如何到田新球之手,又如何射出来的,这就像是一个谜,谜底当然就是死亡。
那名偏将至死也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他根本无法相信,死亡会来得这么简单、这么突然和直接,但不可否认,他已经死了。
当众人再次望向那老者的时候,他已经抱着那具女尸坐在了那名死去偏将的战马之上,一匹毛色极纯的白马,与那睡美人的衣衫和脸色一样洁白,而那老者犹如盘于孤崖之顶的古柏苍松。
田新球也挤上另一匹战马,那马的主人如小鸟般被田新球提着,“哇啦哇啦……”
地乱叫,几乎吓得晕死过去。
箭雨再射,但却如同折翼的鸟雀般在两匹马前一尺远近就尽数坠落。
战马长嘶一声,如灌注了无穷无尽的生机,竟似凤鸣龙吟。
长嘶过后,两匹战马撒开四蹄犹如追星逐电般向城门口冲去,所过之处,犹如秋风扫落叶,惨叫声、惊呼声、骨碎声、枪断刀崩声、弓弦声、呼喝声、风声……不绝于耳。
长街几乎被血所染,战马是踏着血水奔行的,死亡、杀戮,几乎成了定州城内的主旋律。
百姓吓得尽数躲到屋中闩门不敢外出,商店关门,也是怕殃及池鱼,街头,唯有各路留守在城内的义军自四处奔涌而出,只为了截杀这两个烧毁帅府的人,但两匹战马所过之处,无人能阻。
挡路者死,更无一合之将,这些普通的义军根本就无济于事,只要他们不被困住,谁能耐何?
城门口堵聚了近千义军,似乎下定决心要与这两个杀人无数的魔头决一死战,他们所想的,的确没错,谁又能独力战胜千军万马呢?人海战术,即使你拥有通天本领,只要是凡夫俗子,就有力竭之时,那一刻也就是你的死期!
但他们估计错了,田新球与凌沧海根本就不从城门经过,而是直接驱马上了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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