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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英雄不可自剪羽翼（第4页）

你今天就在我这里吃顿便饭，也算是我给你饯行，你也就在我这里久坐些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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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老中堂，我也就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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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岳斌说，"

从保卫朝廷来说，长毛虽垮，但余部仍不少，江南还未到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的时候；淮河以北，捻军也日益坐大，虽有淮军，到底不如湘军的经验丰富。

若把湘军全部撤了，缓急之间，如何应付？大清朝立国以来，从未有一支控制三千里长江的水师；有之，乃大人亲手创建的长江水师。

我大清正因为水师薄弱，所以二十多年来，沿海一带备受洋人的欺凌，朝廷应吸取这个惨痛教训，大力发展海军，保卫我千里海疆。

长江水师只要稍加整顿，再多配备些船炮，就可以成为我大清朝的第一支海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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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庵，你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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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藩对杨岳斌将长江水师发展成为第一支海军的想法极为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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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中堂，这是为朝廷着想。

至于为老中堂你个人着想嘛，"

杨岳斌略停片刻后，坚定地说，"

老镖师的临终遗言说出了一个共同的道理：不做英雄则罢，既做英雄，就不能自剪羽翼。

老中堂自创建湘军以来，扫除了凶逆，也得罪了不少权贵。

请恕卑职说句直话，老中堂今日的处境，正是二十多年前你老送给汤鹏那副挽联中所说的：名满天下，谤亦随之。

嫉妒者，仇恨者，不满者，遍布朝野。

老中堂已做了十多年的英雄，事到如今，就一定要把英雄做到底。

倘若此时不顾一切地把全部湘军都裁撤，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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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说会有什么后果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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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岳斌的话显然打动了曾国藩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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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卑职看来，大仗还有可能会打。

假如过两年太后、皇上叫老中堂重新带兵上战场，老中堂手下却无精兵强将，打不好仗，太后、皇上会如何看待老中堂呢？朝野官绅又会如何看待老中堂呢？"

　　曾国藩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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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点，卑职总有点担心，怕日后老中堂手下无一兵一卒了，有人会挟嫌诬陷老中堂，不提湘军的功劳，尽揭湘军的疮疤。

那时皇上已长大，太后归政于他，他不知昔日的艰难，只看到眼前的太平，听信谗言，疏远了老中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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