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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贤那个儿媳在闺中就十分跋扈。
打骂凌辱仆从是常事,只是父母出钱摆平,苦主看在钱的份上也就忍了。
或许是父母兜底太多次,她嫁入国公府后,想到公爹吴贤是康国数得过来的鲁国公,更加没顾忌了。
怒火中烧之下,下了死手。
魏寿:“倒是这个理。”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另有一番想法。
他认可褚曜这番话,但问问其他人,他们不认可——他们耗费了多少努力汗水,才有如今官身,要是有了官身,他们跟亲眷的性命还跟寻常黎庶一样重量,心里如何能甘心?
黎庶如何能与“自己”
相比?
那个打死人的女君估计也是同一想法。
一个贱民之死,何德何能让自己一命抵一命?即便律法这么写的,她的娘家父母兄弟与婆家公爹丈夫也会保住她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顶天给苦主一笔一辈子用不完的钱。
这笔钱可是那个贱民当一辈子伺候人的仆妇都赚不来的,九泉之下还有什么不满的?
贱民的亲眷又有什么不满的?
死人死了,可活人还要活着啊。
谁曾想,她以为的不是她以为的。
一直不发声的钱邕问道:“尚君可知,顾望潮这次回来究竟想做什么?说是立威,给人下马威,哪有刚过年就杀人子女的道理?在此之前,竟是一点风声也没有传出来……”
钱邕怀疑顾池在外面受刺激了。
也就是吴贤这颗软柿子好捏,要是换做其他人,一怒之下兴许就跟顾池自由搏击了。
褚曜道:“我倒是能猜出几分。”
魏寿来了兴致:“快说快说。”
褚曜慢条斯理夹肉:“不提元凰那些年,只说延凰元年至今,可有下仆状告主家?”
魏寿回想一下:“应该有的……吧?”
以他对某些群体的了解,不能指望这些人真将伺候人的仆人当个人看待,他们只是碍于律法保护这些仆从,仆从也非贱籍,不可随意打杀。
不打杀不代表就不会想办法虐待。
有矛盾就会有冲突的一天,下仆状告主家的例子肯定有,能不能告赢又是另一回事。
褚曜:“有是有,可基本是讨要被拖欠的薪俸。
迄今还未听说哪一桩是下仆受打骂而状告主家的,圆圆觉得那帮人会这么规矩?”
钱邕跟魏寿都摇了摇头。
这帮人可都是乱世走过来的,乱世人命如草芥,一个不顺眼将人杀了是常态,根本不会有人追究。
习惯了杀人不用付出任何律法代价,又岂会因为十多年的约束而乖乖听话?
“除了此次被杀的,以前可还有?”
钱邕跟魏寿都陷入了沉默。
褚曜说道:“这也肯定会有的,只是没有人揭露,也没有苦主亲眷声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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