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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算个什么东西?!
卫韫,她是你嫂子,上辈子,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这辈子,她是你大哥明媒正娶的妻子,你什么身份,在这里管我同她的事?”
卫韫没说话,他将楚瑜护在身后,看着被他推开的顾楚生,平静道:“顾大人,回去吧,该做什么,便去做什么。”
顾楚生坐在地上,喘息着看着他们,卫韫看着顾楚生的样子,眼里带了怜悯,但却也不知是怜悯他,还是怜悯自己。
“回去吧,”
他沙哑开口:“您是内阁大学士,这天下还有许多事等着您,有许多百姓仰仗您。
不要在这里纠缠一个妇人,不成体统。”
听到这话,顾楚生低低笑了。
“卫韫我真没想到,这辈子能从你口里,听到体统两个字。”
卫韫双手拢在袖间,听着风雨声,听着他道:“卫韫,上辈子,我就顾着体统,顾着太多人,她死的那天,我坐在灵堂,还批阅文书。”
“可你知道么,”
顾楚生声音夹杂在雨里,慢慢低下去:“然后你就会发现,你被打磨了少年锐气,少了那份世人最爱的鲜活风流后,所有人只会离你越来越远。
爱你的人越来越少,路越走越窄。
最后你被人供在祭坛上,活得像一座牌位。”
“你以为我为什么输给你?”
顾楚生笑起来,他撑着自己,慢慢站起来,他盯着他,狂笑出声:“我不是输给你卫韫,我是输给了时间,输给了我自己。
我走了太多路了”
他沙哑出声:“她最爱的干净我没有,勇气我没有,纯粹我没有。”
“她最爱我的时候”
顾楚生沙哑出声,他看着楚瑜,眼里带着茫然:“她最爱我的时候”
也是他少年时。
他红衣金冠,意气风发。
他任昆阳县令,带百姓避难;他以文臣之身,穿梭于战场。
她最爱他的时候,是他驾马而来,光明坦荡;是他扶着粮草而来,哪怕全身伤痕累累,也要抬头同她说:“你别管我,把粮草护好。”
“卫韫,”
他声音低下去:“你走了这条路,注定护不好她。
你只会蹉跎她,不如放手。”
听到这话,卫韫慢慢笑了。
“顾楚生,”
他笑容里全是苦涩:“她从来不是我的,你想要,该问她愿不愿意,而不是让我放手。”
“你与我最大的不同,”
他看着顾楚生,艰涩道:“那便是,你爱着一个人,你觉得你们是双方的,所以没有了自己。
我爱一个人,却从不觉得,她属于我,或者我属于她。”
“我是卫韫,是镇国候,是如今的平王,我有我的责任,有我要走的路。
她也一样。”
楚瑜听着他的话,慢慢抬起头来,仰望着身侧青年。
风雨吹进来,他面色沉静泰然,他克制着情绪,与她和顾楚生那失态的模样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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