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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远压抑着怒气发问。
“……一百辆斯太尔卡车……”
“一百辆?一百辆也用不了六千万!
一百辆只要三千万就够了!”
“……还有重油和……”
“和什么?”
马春妮声音低得几不可闻,轻轻说出了一种化工产品的名字。
“什么?”
江远暴怒,一把抓住马春妮胸前的衣领:“这是政府严禁出口给他们的!
这么多的数量!
如果有人告发,我们就完了!”
“就算没有人告发,煤炭发不过来,我们也完了!”
马春妮说挣开江远的手,抬手理了理额前的头发。
江远呆呆地看着窗外,其实窗外此时已是一片黑暗。
“我们还有机会。”
江远低声喃喃自语。
“当然还有机会——”
马春妮没有听出江远的真实意思,“再等两天,我会找个时间亲自过去一趟,九爷也可能只是暂时出了问题。”
江远嘴角动了动,欲言又止。
马春妮问:“你想说什么?”
“呃,没什么……但是我要告诉你,这次我们面临这么大的困境,主要是因为你独断专行,今后,公司的事情,你先别管了吧。”
马春妮轻蔑地一笑:“你长本事了!
你从一个公务员走到今天,哪一步没有我的功劳?就凭你在村里的当支书的老爹,能让你过上如今的生活?”
“我看,是你有些忘本了吧?”
马春妮的轻蔑让江远也很恼火,“你现在看不起我爹了?如果没有我,如果没有我爹,你当时能进外贸公司?你能有今天的生活?”
“我不跟你吵,你觉得我没用,你觉得我是错的,那么公司的事情随便你吧。
但是我要告诉你,九爷不会就这样么完了,别忘了他在对岸也是立过大功的。”
“别做梦了,这次不比往常,一朝天子一朝臣,靠山都已经已经完蛋了,郑九龙死定了。”
“不管怎么样,我要找个时间去一趟,也许没有你说的那么糟糕……”
马春妮坚持道,她不太相信九爷就这么完了。
江远不相信九爷还能平安无事,他相信九爷此时已经身陷囹圄离死不远了——对岸政治斗争的残酷性世人皆知。
在江氏集团即将破产的危急时刻,江远要筹划干一票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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