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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姨,她真的不管我了吗?”
树娘整个人都木木的。
哎,舅母和五姨给你管了二十年的田地,年年你只伸手拿银子花,现在成亲了还给你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你当着婆家人的面,连个谢字都没有?英华突然明白了,其实她不如舅母和五姨了解这位树娘表姐,难怪舅母让她来出头做恶人,这不是让她来得罪人,这是让她以后不要沾麻烦来的。
英华就把原来准备好的劝说的话都烂肚子里了。
“傻孩子,你成了亲,就是大人了。
怎么还能让你姨管你。”
小婶欢乐非常,亲亲热热把树娘搂怀里,“你自己管啊,不会也不要怕,小叔和小婶教你。”
那边小叔已经和许才子的妹夫把墨都磨好了,顺手就把收单写下来,示意许才子递给树娘写名字。
许才子把收单交给树娘,树娘愣愣的把名字写好,还是怪伤心的。
英华把收单看一看,说:“姐姐,舅舅家的馆舍还有他用。
你没有嫁人,舅舅舅母照管你,自然留你在这里住,你嫁了人,上有婆婆外有丈夫,还有娘家叔婶,舅母说留亲戚们全族在馆舍住着也不像。
姐姐若是还打算在曲池居住,还是要趁早打算,房价,听说又要涨了,要买趁早。”
上头坐着的树娘的婆婆腮帮子立刻就耷拉下来。
这位树娘的表妹出嫁是晒过嫁妆的,柳家给了她一个五柳镇的别墅,听说极大极体面,占地一百亩都不止,五姨还体己给她一间仓库。
一样的外甥女儿,怎么到树娘这里,柳家就要让她自己买房住?
小婶听说要树娘买房,当场就没忍住,扬声把树娘婆家的心声问出来:“树娘,你舅舅没给你五柳镇的别墅做陪嫁?”
树娘摇摇头,反问:“我要那个干什么?”
“那你外祖父许给你的嫁妆呢?”
小叔也不淡定了。
树娘愣了一下才说:“早就给了呀。”
“什么时候给的,给了什么?”
小婶很激动。
英华有空打量周围,好像除了许才子很镇定,大家都有点激动。
“孤本诗集,字儿画儿,好字帖,香炉,好香。”
树娘提起外祖父,脸上总算带点笑,“都是我喜欢的,外祖父最疼我了。”
“哎哟傻姑娘,那些东西虽好,又不能吃又不能穿!”
小婶被打击的太厉害了,一不小心把实话都说出来了,“哪有田地铺子好!”
树娘不屑,“小婶,你怎么也这样俗气。”
眼看方才还亲热的婶侄两有翻脸的趋势,英华连忙打圆场,说:“姐姐,你有家务事要商量且商量,帐本交与你,柳家与你就两清了,妹子先回去。”
“等等!”
这是树娘夫家的亲戚?那人拉长了声音喊:“等——等,两清是什么意思?帐都还没有查,就叫两清了?”
许才子扑上去打断那个冒傻气的,喝道:“六叔,你这话什么意思?舅舅舅母给树娘管了二十年的帐,咱们感激的话说少了心里都过意不去,你还要查帐?你再说这样的话你就不是我六叔,别怪侄儿不认你!”
英华笑一笑,道:“柳家做的帐,从来不怕查。”
说完掉头就走。
她回家也恼的很,和李知远说:“柳家又不欠她的。
给她管了二十年的田地,她一个谢字都没有,反怨五姨不管她了。”
李知远忙忙的倒茶,狗腿的送茶把娘子吃,劝说:“莫气莫气,人家天生没吃过苦头,只说人对她好都是该的,怎么会想到谢字。
你舅母姨母替她做了多少事,把这些压箱底的东西都还她了,是存心不要管她了吧。”
“舅舅五姨管不管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不要管了。”
英华恶狠狠的把凉茶一饮而尽,“养个小狗你对他好他还会对你摇尾巴呢,五姨明里暗里为她做了那么多事,她都不晓得体贴五姨,净做事惹五姨生气,还嗔着五姨不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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