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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A（第1页）

蒲宁身上快干透时，路翎和孟起也回来了，几个女人在楼上叽叽喳喳，仿佛几个世纪没见，一惊一乍，热闹得很。

天色昏暗，酒庄灯火大亮。

蒲宁缩在品酒区，看他的手机。

蒲逸只是回了他一个字，好，然后在三口之家小群里，倪裳起的“欢欢喜喜我们仨”

，跟他妈妈聊了几句，照例惜字如金，平淡矜持，表情符号都没有。

倪裳倒是说了一堆，各种表情一堆，欢天喜地，孩子似的，母子身份倒了个。

又单独给蒲宁留了言，说这几天在医院陪护，早起早睡，整个病号作息，妈妈无大碍，倒是牵挂家里那一堆小东西，还有花花草草，让蒲宁回去好好料理。

蒲宁一一应承，又给儿子竖了几个大拇指。

这钟点，倪裳应该早歇下了。

廖叔张罗了一顿丰盛大餐。

下午他带伙计进城采购，没带手机，不像国内人人手机不离身的。

楼上几个女人梳洗罢，一一入座，路翎老位置，孟起和杜芒这对小情侣挨着坐，肖篱自然就被安派在蒲宁旁边，“酒囊饭袋”

的前面。

肖篱换了一套家居长裙，烟红色，平添一份娇俏妩媚，女主人在，没她什么事，又是个伤员，乐得撒娇。

几个女人叽叽喳喳，交流各种情报，频频碰杯，蒲宁和孟起则闷头吃饭，时而举杯响应一下。

肖篱是路翎的北京中学师妹，两人父母一个大院的，但来巴黎的时间比王耶路翎都早。

杜芒是王耶大妹的独女，很小就出来了，在巴黎上的中学，然后大学读了奢侈品管理，毕业去了肖篱公司，让同行前辈带一带。

被役使了两天，这些事，蒲宁都是头一回听路翎说起，是的，世界真小。

路翎问蒲宁，这两天她们有没有照顾好蒲宁，尤其小芒这野孩子，有没有欺负他。

蒲宁笑笑还没回答，杜芒就冲蒲宁一瞪眼，转身抱着路翎：“舅妈冤枉，小芒好乖好乖的，蒲大叔也是大好人一个，膜拜都来不及耶。”

然后拿出手机给大家看，朋友圈的视频，下午瓢泼大雨那会，蒲宁背着肖篱狼狈下山。

众人看得哈哈大笑，纷纷点赞，蒲宁一头黑线，想叫杜芒删了，杜芒冷哼一声，独家版权，甭想，然后揣回手机。

饭毕，茶后，蒲宁觉得乏了，想回去，明早还要早起。

路翎叫孟起推来那个登机箱，打开给蒲宁看，里头装得满满当当。

一只伊比利亚大猪蹄子；一大瓶XO干邑白兰地，水晶瓶装；一瓶古董稻草酒；两瓶自家车库酒，2005和2009的，路翎说都是最好的年份，也是他们自己最上心那时，亲手造的；两盒名贵油画颜料，王耶刚在巴黎买的，估计只舍得收藏了。

手挽袋里，则装着一套香水，肖篱送给倪裳的；一套化妆品，则是路翎给倪裳的手信。

蒲宁头都大了，这些人久居国外，礼数比国内还周全，只有连连道谢：“丰收的贵节啊。”

孟起哑然失笑，这是他爸的口头禅。

路翎笑道，不是怕他过海关麻烦，还想多给几瓶酒的，他们几个过来，椰子生生年轻了几岁，成话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