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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国公府的爵位,真还能落到展少瑛头上去吗?
皇帝赐婚,可这赐得又是什么好婚事?根本就成心地让安国公府的后辈们兄弟阋墙!
张氏心里不仅泡了苦水,还藏了气焰,只是碍于皇室天威,不敢直说罢了。
展泰与她成亲二十年,对于张氏,这点了解还是有的。
展泰眉头紧皱,他面上虽亦有哀愁,可毕竟是为官多年,与章和帝也曾君臣相宜过。
他半叹不叹地说:“陛下不是昏庸之人,想必不会做出这等嫡庶不分的事情。”
“朝廷早就许了我世子之位。
我猜,陛下之所以让他去五军都督府任职,便是有不准备让他袭爵的打算。”
展泰道,“瑛哥儿现下在小辈里,也算受重视的,你别自乱了阵脚。”
如果不是今天收到了展岳尚主的旨意,张氏或许会当真觉得展少瑛受重视。
可现如今,到底是谁受重视?
张氏忍不住拿展少瑛与展岳作比,她苦笑说:“他已经是正三品都指挥使了,再来一个五军断事官,哪怕是国公爷,也比不得他君恩深重。”
展泰听她这样讲,不由地就有几分不悦。
又有几个男人喜欢听妻子夸别的人?虽然张氏没有夸展岳的意思,但是这份说辞,却比正面夸更甚。
展泰面色微冷,那双酷似安国公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他鼻息里多了股不耐的堵塞感,他道:“且走着瞧。”
察觉出展泰的情绪不似刚才和善,张氏抿了抿唇,她揪紧手帕,没再多说话了。
——
这头的展岳,在出了正堂以后,并没有径直地往闻老太君的院子里去。
而是先回自己院子,他脱下官服,换了身常服后,方才去找了闻老太君。
他可以不在乎安国公怎么想,可以随意地打击展泰和张氏,甚至可以摒弃国公府上的所有人,但唯独不能不亲口和老太君交代一声。
那是在他母亲去了以后,细心抚养了他二十年的祖母。
展岳的脚步微沉,他整张脸上喜怒不形于色,只是低下了头,看向自己墨金的云靴。
盛妈妈正守在闻老太君屋子门口,仿佛是在等谁,见到展岳到了,她笑一声,轻说:“四爷来了。”
“老太君还未歇息。”
盛妈妈道。
展岳眉眼微抬,他说:“是在等我吗?”
盛妈妈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点了头。
展岳嘴角牵起一点微末的笑意,不知是在苦还是真的开心,他若无其事地颔一下首。
盛妈妈于是抄起帘子,请他进去,盛妈妈自己却留在了门外。
刘琦见此,也眼观鼻、鼻观口地守在了屋外,像一尊雕像般尽忠尽职地一动不动。
闻老太君的屋子里没有多余伺候的人,她单独坐在上首,手上佛珠转个不停,房里仍旧燃着熟悉的袅袅檀香味儿。
听到有脚步声,闻老太君微抬起眼皮,她看向展岳,沉声道:“来了?”
“是。”
展岳说。
屋子里灯线黯淡,他的半张脸隐在光火下,只露出一点昏暗的侧影,依然显得面如冠玉。
展岳的声线清冷,他道:“孙儿曾允诺祖母,等到了合适的时机,会亲口告诉您我为何不愿娶冯氏。
如今,孙儿来了。”
闻老太君半眯起眼,她身子骨虽然还算硬朗,可是眼目早不如以前清楚了,一时眯细了眼才看清展岳的身影。
她道:“我已听说了。”
“要尚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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