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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老太君看向他,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可高兴?”
展岳回:“高兴。”
闻老太君不意外他的回答,她接着问:“因为什么高兴?”
“因为——”
展岳顿了顿。
他长眉轻扬,一张脸轮廓分明。
他望向闻老太君,一字字说:“我喜欢大公主。”
“嗯。”
闻老太君缓慢地颔首说,“为了这个高兴,没错。”
展岳嘴唇一动,他双目貌似漫不经心,可那对瞳孔里,仿佛还有着几分和干净外表不符的幽沉。
闻老太君说:“尚主是大事儿。
若是有一个不妥,陛下也会对国公府有微词。
我已让你盛妈妈传了话给大房的人,你的婚事我会亲自操持,不让你大嫂插手。”
展岳的鼻梁高挺,眼若明星。
听到闻老太君的话后,展岳不禁长睫轻眨,他的脸庞白皙而光洁。
“多谢祖母。”
展岳低声道。
闻老太君静静地看向他,目光时而复杂,时而又慈爱怜悯。
她转了转手中佛珠,微闭上眼说:“展家对不起你母亲。”
展岳的牙关死死绷紧了,他脸色半僵,片刻后,才慢慢恢复正常。
闻老太君威严而沉静的声音已再次响起来,她声调迟缓:“祖母对你,只有一个要求。”
展岳直直地跪了下来,他眼皮一颤:“您说。”
“只要我活着一天,只要你爹活着一天。”
闻老太君睁开了眼,她的视线不像一个古稀老人般迷惘,而是充满了锐利。
她凝视着展岳,轻道:“我不允许这国公府,家宅不宁。”
展岳面无表情地跪在地上,他双膝冰凉,狭长的眸子里没有颜色。
过得短暂的时候,展岳以额头轻轻碰上了自己分明的指节。
他道:“听祖母的。”
闻老太君说:“起来吧。”
她伸出一手扶他:“快入冬了,地上凉。”
展岳被闻老太君扶起,他反过来,慢慢搀着祖母的手。
只觉那双手上的皮肉已经老态尽显,十分松弛了。
可那灼人的温度,还厚实温暖地如当年一样。
展岳双眼微涩。
出了老太君的正院以后,展岳又格外弯了一脚去看展阿鲤。
只一个下午,展岳要尚主的消息便传遍了国公府,展阿鲤也已经知道了。
见到展岳,他面上的喜色不是假的,手舞足蹈地说:“四叔,我要有一个公主婶婶了吗?”
“是。”
展岳被他的高兴所传染,脸上也终于出现了早该有的喜色。
展阿鲤沾沾自喜道:“太好了,恭喜四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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