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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城中果然有蛇人的影踪,听你一说还不止一个,那么山野之中,只怕更多。”
我道:“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三军就要班师,又有什么要紧?”
路恭行只是道:“有备无患。”
他抖了抖缰绳,马加快步子,向前走去。
周围,到处是破败的房屋,残垣断壁间,到处是瓦砾和血迹,时而见到一两个不完整的腐烂尸首,大概是屠城后懒得收拾留下的。
营盘附近,那些尸首也算搬得干净,这儿离营盘有些远了,收拾残局的辎重营也懒了。
我看着路恭行的背影,不知为什么,感到一阵寒意。
这个我与之共事已有两年的前锋营统制,突然间似乎象一个陌生人一样。
我也抖了抖缰绳,追了上去。
如果说陆经渔像是万载不化的寒冰,一进去他的防区便感得到那种森严肃杀,那么沈西平就是旷野中已成燎原之势的烈火。
他的右军,战阵上军纪严到苛刻,每伍由伍长负责,战阵上若有一人回退,全伍皆斩于阵前,因此几次冲锋,右路军都是一往无前。
可战后,沈西平部的军纪却也极坏,屠城五日封刀,第六日往往还有右路军在废城中找人乱砍。
我们一到城西右军的营盘附近,便听得到里边沸反盈天,比菜市场还吵,门口也没人站岗。
我们前锋营算军纪松懈的,这儿却比前锋营还不如。
一进营中,却见到处都是些醉醺醺的兵丁。
高鹫城当初以出产一种木竹子酒闻名。
木竹子是特产于帝国南部的一种水果,略似枇杷,比枇杷大一些,成熟于秋冬,却远比枇杷甘美,只是贮存期很短,三日后便败坏。
帝君曾点名要苍月公每年秋冬贡上木竹子百斤,可这种水果既难以贮存又怕颠簸,每年苍月公都以特急飞脚传递。
这木竹子在南疆也算平常果品,却不太贵,可运到雾云城,一斤木竹子差不多都要抵得上一斤黄金的价格了,这也是苍月公反叛的一个原因。
每年秋冬,高鹫城中的木竹子产量极丰,土人甚至有以之当茶饭的。
不知哪一年起,有人试着以之造酒,造出的酒据天机法师的《皇舆周行记》中记载,“明黄如金,清澄如水,异香中人。
一户造酒,门外行人皆陶然有醉意。”
当然,这木竹子酒也是帝国点名要的贡品。
这酒在雾云城中也很好销,是达官贵人宴客的必备之物,不少南疆人便是靠贩运木竹子酒发家的。
高鹫城中全盛之日,城中有酒坊三十家,其中最大的十九家位于城西,当初天机法师随太子至此,吟过“木竹酒香初着雨,半城人在醉醒中”
的句子。
昨夜武侯宴客,便用的是木竹子酒,连虏来的工匠也有近一半是造酒坊里的人。
我们跳下马,路恭行看着一片混乱,拉住一个正走得东倒西歪的兵丁道:“我是前锋营统制路恭行,请问忠义伯的中军在何处?”
那兵丁喝得舌头都短了,模糊不清地道:“你问沈大人啊,大人现在不见客。”
我看着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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